今夜蕭默大手筆包下整個教坊司,宴請交好的同僚手下。
進出教坊司的唯有男子,今夜蕭默竟破例將愛妾帶在了身邊。不過既是蕭默,他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鬱闕聽人說過,明麵上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一旦進了教坊司,都會原形畢露。
周遭的人有些還未脫下官服,一來便招來美人服侍。
蕭默所到之處,前呼後擁,儘是阿諛奉承之輩。
“教坊司的歌舞不錯,你應該會喜歡。”蕭默紆尊降貴給她倒酒,“不過夫人可不要離本官太遠。否則叫人誤會夫人的身份。”
鬱闕不明白蕭默的意思,隻是跪坐在食案麵前。
一直到她親眼看著一個男人將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拽入屏風後麵,傳來叫人麵紅耳赤之聲。
鬱闕恍然大悟他們在行什麼事,隻是女子似是被迫,她要不要......
“怎麼時隔這麼久才來?可是家裡夫人看得緊?”
“這不是來了麼!”
屏風後傳來這番對話,鬱闕彆過眼,他們是相好,所以女子也是自願的!
蕭默瞧她這樣,“所以我才叫夫人離我近一些?在歡場之中,不論你願不願意,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將夫人拽入屏風。”
竟然有這等齷齪之事!鬱闕狠狠瞪了蕭默一眼,身體卻很誠實地挪到了他的食案前。
她這謹慎的模樣,看得蕭默心情大好,又是一連串的嘲諷之言。
鬱闕所見之處,教坊女子妖嬈狐媚,對男人阿諛奉承,曲意討好。
此時周遭的燈火熄了,隻餘下舞台周圍的光亮,有位藝伎登上了舞台。
衣著鮮亮,蒙著麵紗,美得不可方物。
隨著歌曲翩翩起舞,舞姿曼妙,華裳層疊,裙擺飛揚,引來在場男子興奮的喝彩。
鼓聲激蕩,人聲鼎沸之時,舞到最儘興時,美人褪下了第一層衣裳。看得周遭幾個男子將身邊侍酒的美人拽入的屏風之後。
皇城最紅火的教坊,自然有彆出心裁的花樣,惹得眾人熱血沸騰,雙眸猩紅。
“好!!”
“再褪!!”
“再褪!再褪!!”
堂內呼聲此起彼伏之中,舞姬褪下了第二層衣裳,引來無數人擁上前去觀望,甚至伸手,隻為撫一下舞姬的足踝。
一時間食案前隻餘鬱闕與蕭默二人。
他領她來是為了叫她見識這吃女人的歡場。
鬱闕起身要走。
“夫人難道不識得台上的故人了麼?”
鬱闕愕然地睜大了雙眸,故人?台上的舞姬就在此時摘下了麵紗。
她認出了這舞姬,她可是、可是個官眷!!
“你對她應該不陌生,她父親與你父親是同僚,劣酒一案,她全家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鬱闕不但不陌生,她知道這個女子名喚萬小雪,四大美人之一的萬小雪啊!!不過比她小兩歲,她還曾參加過她及笄時的生辰宴,是個多才多藝的少女,已與人定了親。
如今竟然淪落至此!
鬱闕無力地遠望這一切,看著昔日尊貴的少女,被無數饞涎欲滴的男人圍觀著。
“夫人坐下,後麵還有好戲看。”
此時教坊夜宴的氣氛抵達了頂峰。
在歡呼聲中,一舞畢,台上的萬小雪已然玉體橫陳,惹得堂內的男人紛紛如褪去了偽裝的野獸一般,興奮不已。
“花魁萬小雪,五百兩起叫,上不封頂,價高者得!”
教坊的主事立在二樓,喊了這麼一聲。
鬱闕揪心,“這是要賣了她麼?”
“初、夜罷了。”說著蕭默抬手,“一千兩。”
“一千五兩!”
“三千兩!”
“三千二百兩!”
競爭越來越激烈,鬱闕看著滿座的人漸漸殺紅了眼。
“三千五百兩!”
“四千兩!!”
蕭默再次抬手,“五千兩!”
在座的人都知道蕭相身家,彆說是五千兩,即使是五萬兩府裡也拿的出來,許多人漸漸就占了下風,還有一些不過是捧捧場,眼看到了八千兩就準備收了場。
教坊的花魁初夜尋常不過三千兩,萬小雪之所以如此高價,也因她官眷身份,隻是到八千兩就不值當了。
一直到過了一萬兩,全場還餘下三個人再競價。
一個蕭默,一個對麵素袍男子,第三人肥頭大耳,瞧著身價斐然,前呼後擁,在蕭默包場之前就已經在教坊,故而沒有叫人趕出去。
素袍男子每次隻加一百兩,局促不安,鬱闕認出來了。
“他是萬小雪的未婚夫張之原!”
“夫人才認出來?”蕭默嘲諷道。
“另外那人是誰?”鬱闕問答。
“洛安縣主與戶部尚書的獨子,李繼宗。”
“洛安縣主家產萬貫,難怪他出手如此闊綽。”
“他可是歡場的常客。”
此時李繼宗已經叫價到了一萬二。
萬小雪的未婚夫張之原一臉頹喪,他沒有錢了,恐怕傾家蕩產也隻湊了一萬兩。台上萬小雪用袍子緊緊裹住身體,兩行清淚看得人心都碎了。
蕭默也並未再競價,自顧自倒酒。
鬱闕皺著眉頭盯著蕭默,“你不出價麼?”
蕭默衝著她笑道,“手舉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