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消息滿天飛,還有三個時辰就?到午時了,所有人都去朱雀大街看熱鬨,聽說是皇帝要當眾斬殺逆賊蕭默。
沈彥肯定?也得到消息了,但他沒有在她麵前提起。
鬱闕渾身寒冷,“我?想回家”
沈彥吩咐車夫駕車回鬱府。
她伸出手臂將?她緊緊環住,可是鬱闕絲毫感覺不到溫暖,這個懷抱是她陌生的
她更熟悉那樣的懷抱,那樣寬大溫暖,叫她忍不住想依偎,她曾真心地想帶他回金陵,她有過真心的
鬱闕想起與蕭默最後一麵,她好?後悔說謊,說會與沈彥一起回幽州,其實她那個時候隻是想單獨離開?。
路上越來越多?的百姓將?朱雀大街擠得水泄不通,沈彥讓車夫繞路走。
她不禁掩麵哭泣,“我?不想他死”
陰鬱連綿
“囚車過來了!!真的是蕭相!!”
擁擠的朱雀大街上,忽得傳來這麼一聲。
鬱闕頓時醒過神,她不顧馬車還在行進,跳下馬車,險些跌到,站起身彷徨地尋找那個身影。
她不能失去他,她不能,她在意他,很在意很在意,她喜歡這乏味的世?間有他這樣一個人,若他不在了
“稚鸞,彆跟過去了。”
“彆看,彆讓你自己?痛苦!!”
她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前去熱鬨的人擦肩而過,沈彥從背後緊緊困住她,勸她彆去看,彆去。
對,她不能看,她會受不了的。
鬱闕已經完全沒了理智,她任由沈彥帶她回馬車,她要離開?這裡,一定?要離開?
回到鬱府,她愈加坐立難安,窗外狂風暴雨,正如?她此刻心境,她的心裡正經曆一場歇斯底裡的喧囂,沈彥給她端來一碗熱湯,“喝了這湯,去休息一會兒,等?雨停了我?喊你,我?們回幽州。”
沈彥不明白?。
她哭著道,“我?已經沒有辦法跟你回幽州了!!我?沒有辦法!!”
沈彥看著她,如?籠中困獸,來回踱步,完全沒有從前淡然的淑女模樣。
“我?不想失去他!”鬱闕哭訴道。
“我?該怎麼才能救他?你告訴我??”她問他。
沈彥沒有答案。
鬱闕:“現在什麼時辰了?”
沈彥:“還有一刻才是午時。”
她混亂不堪,她知道這模樣不能叫沈彥看到,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
皇後的聲音在她腦中盤桓。
她為何不肯救蕭默?鬱闕實在不明白?,那不是她最愛男人骨肉麼?
當年為何要趕他離開?,還叫他永遠不許踏足皇城?
皇後那麼憎惡皇帝,為何說蕭默罪有應得?
她說她沒有顏麵去見夏侯司。
她說她與皇帝還有蕭默,三人都要互相折磨才好?。
為何要互相折磨?
對啊為何要互相折磨?
鬱闕喃喃:“為何要互相折磨才好??”
沈彥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稚鸞?”
皇後憎恨蕭默,有沒有一種可能,有沒有一種可能
鬱闕:“你從幽州帶回來的東西呢?”
沈彥:“什麼?”
鬱闕:“那本家譜!!!”
沈彥:“在陛下手中。”
這就?對了,隻有這個理由可以救蕭默,蕭默幼年的畫像也在皇帝手裡,畫卷上寫了蕭默的生辰八字。
若她沒有記錯,皇後在成婚的第?二?年生下蕭默,隻要去族譜查看她被聘為夏侯司妻子的年月。
夏侯司是個真正的君子,他怎麼可能辜負摯友所托,奪了摯友心愛之人
所以會不會是
“稚鸞,你去何處?”
“現在街上很亂!”
大雨磅礴,鬱闕連傘都未撐,她翻身上馬。
沈彥追在她身後,他從不知道她會騎馬。
鬱闕當然會騎,蕭默教過她了。
她能救下蕭默,她一定?能救下他,她早該想到的。甚至應該在蕭默跟她說他遭遇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皇後為何憎惡蕭默,為何要他離開?皇城,為何要他守著夏侯家永不入世?!!
今時今日,皇後想看著蕭默弑君,也想看著皇帝殺了蕭默,他們三人彼此折磨才好?,隻有這樣才能向那位君子贖罪。
因為蕭默是皇帝的親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