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明看著丁誠如釋重負的樣子,哈哈大笑道:“你隻是個演員,票房是製片和導演操心的事,不用每次都皇上不急太監急吧?”
丁誠嘿嘿一笑,反駁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最少不能虧本吧?”
“你小子……”
程道明說歸說,但心裡還是很認同丁誠的說法,電影畢竟是一種商業作品,尤其是現在,就算導演再有藝術追求,也不能拿著投資人的血汗錢玩票吧?
彆說名不見經傳的小菜鳥,就算是國師,也不能放飛自我,多少也要賺點錢回來,否則下一部戲誰還敢投?
丁誠很多話沒有說,一部戲拍下來,有點失望!
重新過幾遍原版《十二怒漢》,與之相比十二公民還是顯得有些浮躁,導演一肚子話劇理論,滿腦子想著如何戲劇化衝突化,剛開場就想把火點得旺旺的,結果反而適得其反。
就好像金庸筆下幾大絕頂高手對決,都不忙著出招,而是讓肅殺的氣氛慢慢擴張到全場,直到一草一木都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張力慢慢壓得觀眾喘不過氣。
一上來就你踹我一腳,我給他一巴掌,他扯著頭發罵街……
然後是野心很大,但所有問題都是隔靴搔癢,沒有勇氣繼續深挖下去。
總感覺說教意味很重,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了!
當然編劇也是下過功夫,不光是身份,連星座都用上。什麼心直口快的白羊座;溫吞和善的巨蟹座;狂躁自我的獅子座;固執居家的金牛座;理性嚴謹的摩羯座;神秘寡言的天蠍座;溫柔正直的雙魚座;追求公正的天稱座;敏感多思的水瓶座;一點就著的射手座;龜毛較真的處女座;糾結搖擺的雙子座……
重新各種翻拍,感覺它的框架結構類似一個言語係統,影片出現的各色人物,可以視為有特定社會背景的符號,通過替換這些符號,就可以置換入觀眾當時當地的語境。
美版電視劇加入黑人角色,日版加入年輕女性和家庭主婦,俄版加入戰爭中的孤兒、軍人、猶太人。
這次的加入富二代、城裡的鄉下人等等,都是角色替換,看的就是沿襲的部分與替換的部分。
除了日版的改編是聚焦女性地位上升時期男女關係出現衝突以外,基本都是用父子衝突,引出陪審團成員各自不同的社會偏見。
美版是純粹的社會中上層對社會下層的惡意和偏見,認為窮苦出身的孩子天生就容易犯罪。
俄國版本則是介入民族衝突,甚至是種族歧視和血仇,反省的是戰爭和民族衝突。
這次則是聚焦在新時期貧富差距的拉大,以及代際割裂。
美版的八號陪審員是一位普通的公民,而咱們的卻是檢察官,現在回想起來背後透露出法律意識、法律程序上,仍然需要具有專業背景的啟蒙者。
而普通群眾還難以勝任八號這樣的角色?
最頑固的陪審員都進一步凸顯代際矛盾,日版的最初異議者和最後被說服者都是同一個人,一個被妻子背叛的年輕男子。
俄版從最初異議者來看,他提出異議的動機,是認為應該給在絕望處境中的人以一絲希望,即便這個孩子是該死的車臣人。
因為即便少年被無罪釋放,出來之後卻仍可能被社會仇恨所排斥,也可能被仇家追殺,最後落得一個更悲慘的結局,因此讓他留在監獄裡,或許是保護他的辦法。
春節過完,花姐看著剛裝修好的工作室,點頭道:“還不錯,挺有模有樣的!”
丁誠一撇嘴,廢話,cbd黃金位置租了半層樓,每年租金大幾十萬,能不裝逼?
“彆心疼錢!”花姐早就看出丁誠的心思,笑道:“以前無所謂,現在自立門戶,這就是你的臉麵。”
看著外邊忙碌的蘇瑤和劉婉寧,還有七八個新招的員工,認真道:“瑤仔雖然已經可以挑大梁,但畢竟人脈還淺,有事你多操操心。”
丁誠歎口氣,以前覺得經紀公司有點膈應,但真正自己出來單乾,大大小小都是事,迎來送往都是人情……
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