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誠趕緊退後幾步,右手護住左手,拒絕道:“這是俺娘留給俺媳婦的……你想要……過門才能給!”
“哢!”關虎走過來,看著丁誠通紅的臉,忍不住笑道:“喲,真打了?”
燕妮嘿嘿一笑,丁誠白一眼,無奈道:“這條過了吧,再來我可受不了!”
眾人哈哈大笑,繼續拍,接下來就是丁誠跟花花的戲,從剛開始的相互看不過去,各種不配合,逐漸到和平共處,甚至相依為命……
一人一牛,就在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活生生把整個過程表演的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破綻。
到最後隻能用一個詞形容:
好演員啊!
劇情發展到附近村另一群難民跑到這裡,老老少少幾十口人,丁誠沒辦法,隻能靠花花的奶救濟他們,畢竟是人命。
人太多,光靠牛奶累死牛也不夠,結果花花倒下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丁誠用手摸著花花的頭,對方時不時還用大舌頭舔著自己的手,仿佛在安慰自己?
眼圈一熱,忍不住流下淚,抱著牛頭,放聲大哭……
兵荒馬亂,彆說一頭牛,就是人命,都不值錢。
奶擠不出來,幾個難民尋思著乾脆把花花殺了吃肉,丁誠拚死抵抗,但雙拳難敵四手,隻能暫時離開。
當然背負著主角光環的花花怎麼可能被龍**死?
在命運和編劇的安排下,幾個混混被炸彈殺青,丁誠經過這次生離死彆,重新明白牛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感情持續升溫。
接下來十幾天,劇情在日軍和土匪之間糾纏,原因很簡單,都是為活下去。
導演的野心很大,影片的結構打算采取正敘倒敘相穿插,就像角色在兩個時空中自由穿梭,如果水平不夠,很容易陷入泥潭,使觀眾感覺雲裡霧裡。
牛二的形象就是傻呆呆的農村大漢,但這種傻卻透露著骨子裡的憨厚,在村子被掃蕩僅剩幾人之後,他本能的想跑,但因為一份字據冒死留了下來。
每天都在跑,為躲避敵人漫山遍野的跑,跑壞了十幾雙鞋,腳底的水泡破了長,長了又破,乾脆結成厚厚老繭。
所有場景隻有一個小小村子,關虎就是通過狹小的過廊與逼仄的地下暗道來體現其空間的禁閉感。當所有村民葬身墳場後,丁誠和奶牛變成村裡唯一的主宰。
然而鬼子與土匪難民的不斷入侵使得丁誠變成最窩囊的主人,打不過隻能跑,每次隻能穿梭於枯井和狹小的地下通道之間,玩一場殺與被殺的躲貓貓遊戲。
這個小人物雖然不識字,但卻在生死麵前遵守這份約定。為了奶牛,與侵略者鬥智鬥勇。
當他在樹上用望遠鏡準備射殺日軍時,看到懸掛著村長的人頭,鏡頭回轉,丁誠沒有台詞,隻有一個表情,複雜之極,有心痛悲傷,還有隱忍憤怒……
被鬼子刺傷,在戰鬥中昏迷,醒來時發現牛不見了,天地間仿佛隻有自己,滿天飛雪,在懸崖上喊著九兒……九兒……
哭的撕心裂肺,那是令人絕望的表達,丁誠真的把那頭牛當成九兒,把這頭牛作為對九兒的情感寄托。
為了躲避殺牛者,丁誠躲進地雷包圍的院子裡,看到被地雷轟炸的零零散散人的屍體,無聲的哭了,這眼淚流出來的是他骨子裡的善。
按照導演的話說:這部戲很黑色,也很戲謔,希望添加這些作料之後給沉重故事帶來一絲觀影過程的輕快,不至於讓觀眾看到太過沉痛。
絕對不是在拍一出黑色喜劇,而是不折不扣的悲情戲,即使那些令人發笑的橋段也僅僅是為了達成敘事效果的服務,沒辦法,必須順著觀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