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天氣得抓頭發。
前兩天,他和傅南非在酒吧裡喝酒。一女的不小心倒在他懷裡,他還沒推開她,就見不知何時出現的宋栩栩雙眼通紅的瞪著他,然後轉身就走了。
他一急,趕忙去追她,卻沒追到。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家裡也沒人。沈昊天快急死了。
最後才打聽到宋栩栩在朋友家裡。他去她朋友家堵她,卻被她朋友告知,她暫時不想見他。沈昊天讓她朋友把他的解釋告訴宋栩栩,說一切隻是個誤會。
將解釋傳達給宋栩栩,可還是隻得來宋栩栩一句“暫時不想見他”。
沈昊天很惱火。在女人堆裡,他向來是被討好的一方,沒人敢違逆他。而他這麼卑躬屈膝地來給她解釋,卻得到這樣的結果。怒火蔓延到心頭,他想,是不是平時太寵她了,以至於她竟敢這麼放肆。
他打算冷她幾天,於是掉頭就走。
可才兩天過去,他自己就受不了。他馬不停蹄去找她,又被她拒之門外。
“栩栩,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砸開!”他放狠話。
門豁然一開。
宋栩栩的身影在門縫裡顯露出來。她麵容蒼白消瘦,猶如經過一場酷刑。
沈昊天心一疼,“栩栩。”他要去抱她,被她避開。
他皺眉,“栩栩,那都是誤會,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宋栩栩流著淚,說:“昊天,我不敢相信你。”
為什麼不敢?沈昊天不理解。
沈昊天哪裡知道宋栩栩的擔憂。宋栩栩本來就自卑,而他以前又是那樣的花花公子,她實在是不敢相信他。
“為什麼不敢相信我?”沈昊天問。宋栩栩隻一味流淚,什麼也不說。
這讓他很惱怒,“你要是足夠愛我,就不會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不愛我?是不是?”
他的質問讓宋栩栩眼淚流的更洶湧。
而她的沉默則讓他以為她在默認。
宋栩栩心臟抽痛,像是有刀片在刮。就算她敢相信他,卻受不了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患得患失,猜忌心重。難道她以後都要這樣?她覺得累。
一個念頭衝上大腦,她啞著嗓子,說:“我們分手吧。”
沈昊天愣了下,緊接著咬緊牙根,冷聲道:“分就分!”話音一落就大步離開。
宋栩栩望著他的背影,瞬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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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烏雲沉沉,涼風習習。
男孩拉緊女孩的手,“抓住我!”
女孩的身體掛在天台外,像一隻隨時會落地的樹葉。她抬頭看他,眼神悲愴,“放開我吧。”
“不!”
“cut!”
忽然一聲cut,讓男孩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
薄霆麵色陰鬱地對男孩說:“你是在救她,不是在跟她聊天!你要演出緊張感。重來。”
男孩不停地點頭,唯恐他生氣。
蘇苗摸了下威壓,她離開凳子,重新掛在不到兩米高的假天台外。
“a!”
這一次,男孩隻說了一句台詞就被喊停。薄霆沉聲道:“肢體太僵硬,表演太用力,重來!”
男孩立刻重新醞釀情緒,他抓緊蘇苗,兩腮緊繃,“抓住我!”
蘇苗搖搖頭,“放手吧。”
“我不會放手的,我——”男孩的話被打斷。
再一次被喊停,男孩慌了,他戰戰兢兢地看著薄霆走過來。
薄霆忍受到極致,“你到底會不會演戲?這已經是第幾次NG了?”
“導演,我……”
男孩畏畏縮縮的樣子,讓薄霆更來氣,他暴躁地扔下對講機,伸出手一把拽住蘇苗的手。
“你要這樣抓著她,身體往前傾,聲音要顫抖,聽懂沒有?”
男孩彎彎腰,慌忙說聽懂了。
薄霆睨了他一眼,正要回到監視器旁,卻猛地頓住。他順著自己的手臂看下去,見自己握著蘇苗的手,臉色一變,像是才注意到自己握著她的手。
他迅速鬆開。
掛在天台外,手突然被鬆開,蘇苗本能地抓住那隻手。
手又被重新抓住,薄霆狠狠擰眉,俯身朝下望去。
蘇苗緊緊抓著他,鼓風機吹起她的頭發,千絲萬縷如綢緞泛起柔和的波浪。起伏的波浪中,她仰起臉,一雙清亮的桃花眼直直望進他眼中。
薄霆動作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