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說了。”
鬱森穿了一條黑色運動褲,雙手插在褲兜裡。葉漾第一眼去找他的右手,沒找到,無所謂,還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酒吧今天沒開嗎?”她問鬱森。
鬱森這才看了葉漾第一眼:“開了。”
“那你……”
“打烊才來的。”
徐通達問了鬱森第二遍:“你什麼時候愛湊這種熱鬨了?”
“陪朋友。”
“人呢?”
鬱森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話裡帶刺:“放我鴿子了。”
葉漾對徐通達淺淺一笑:“這就是你說的十幾年的朋友?他看了你朋友圈,知道你也在這兒,還是以彆的朋友為先。”
鬱森脫口而出:“我沒看他朋友圈。”
欲蓋彌彰。
鬱森幡然醒悟:中計了。葉漾提徐通達的朋友圈,會不會太突兀?和她出現在徐通達的照片中一樣突兀。難說她在照片中的笑臉是不是拋給他的魚餌。
徐通達的心眼兒比不上鬱森,更比不上葉漾:“那你就更過分了!話說你從來沒給我點過讚,你是不是把我朋友圈屏蔽了?”
鬱森掏手機,打開徐通達的朋友圈:“點讚了。”
這樣能最快堵住徐通達的嘴。
“這還差不多。”徐通達心滿意足。
鬱森問葉漾:“好玩嗎?”
表麵上是問她濱市的夏日狂歡節好不好玩。
更是問她:耍我,好玩嗎?
葉漾手裡是半瓶後浪啤酒,對答如流:“不如大鯨。”
“你喝過大鯨?”
“我第一次去你的酒吧,你不在。”
頓時,鬱森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類似於……他豎著渾身的刺,被葉漾一撫,像軟綿綿的毛似的塌了下去。
她說後浪啤酒不如大鯨啤酒,等於說風口浪尖上的濱市不如默默無聞的溫水鎮,等於今晚的載歌載舞、觥籌交錯,不如她在他的酒吧消磨的時光。
葉漾把鬱森的竊喜看在眼裡。彆人未必看得出,畢竟他還是一副“凶了吧唧”的樣子。但她看得出。
自從她和徐通達結伴而行,每一步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出現在徐通達的朋友圈,是她的計劃。
鬱森出現在這裡,是她的計劃。
褒獎一句大鯨啤酒就能讓鬱森飄飄然,也是她的計劃。
都怪人性太貪得無厭。她在睡了兩個好覺後,還想睡,還想睡得更好。昨晚,鬱森推她的一把,無疑是他的反抗——作為一個替身的反抗。不怪他,誰甘心好端端被冠以彆人的姓名?
但她不想饒了他。
她在溫水鎮隻剩不到一周的時間,她想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隻有反過來“推”他一把,他才會放棄反抗。
下一支出場的樂隊,不紅,卻是徐通達最為“英雄惜英雄”的,推著葉漾和鬱森往舞台的前沿走。
人擠人,鬱森替葉漾擋了一波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的人潮。
葉漾安然無恙,鼻尖若有似無地擦過鬱森。
再被徐通達推著走時,葉漾問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