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羨慕她年輕。」
她說了假話。
她最不羨慕的就是年輕。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她一夜間到遲暮之年。
鬱森:「嘴裡沒一句真話。」
二人的對話到此為止。葉漾的假話被鬱森看穿了,沒必要再死鴨子嘴硬。鬱森看穿了葉漾的假話也不敢窮追猛打,怕惹急了她,怕她把他刪了。
轉天。
葉漾去學校麵試助教。
助教隻管統計出勤和批改作業,難度不大,來麵試的都是在校大學生,她隻要選個細心的即可。她之前用的幾個助教都是女生,這次選了個名叫金展的男生。金展細心到什麼份上?隻有他注意到她剪指甲少剪了兩根手指。都怪鬱森,昨晚打斷了她。
符曉雲的一個親戚開了家足療館,符曉雲給了葉漾三張五折券:“你要想去,就帶你爸媽去放鬆放鬆,你要不想去,不用為了我的麵子去捧場。遠親,我都不打算去的。”
葉漾帶爸媽去了。
葉安龍是公交車司機,丁月吟在醫院的藥房工作,都還沒退休,要麼一坐坐一天,要麼一站站一天。葉漾前幾年常帶他們去捏捏腳,這兩年顧不上了,借機儘儘孝。
葉漾做不了足療。
怕癢。
試過好幾次,無論是什麼派係、手法,一碰她,她就笑個不停。
她和蔣澤園婚後,有一次,她感冒,蔣澤園給她泡腳,順便給她按一按,一碰她,她幾乎把盆踢翻。
今天是丁月吟嘮叨著讓她再試試,她來都來了,也就全順著丁月吟了。
沒想到,一點都不癢。
一點都不想笑。
丁月吟言之鑿鑿:“長大了,皮糙肉厚了!”
葉漾沒有拆丁月吟的台。
過去,丁月吟都說她是因為有人疼,才怕癢,越有人疼,越怕癢。今天做不到自圓其說。總不能說她不怕癢了,是因為沒人疼了。
在被技師連按帶刮的半個小時裡,葉漾又在想蔣澤園了,想他這一走,帶走了太多太多東西,連她的癢癢肉都一並帶走了。
距離秋季開學還有一周的時間。
包括葉漾在內的每一位老師都拿到了一份沒有續費秋季課程的學生名單,要去找家長關心孩子接下來的學習計劃,說白了,就是去問為什麼沒有續費。
這個時候,相較於老師,他(她)們更像是銷售。
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有人提蔣澤園。
說蔣老師的課一課難求,向來隻有家長求爺爺告奶奶地把孩子往蔣老師的班裡塞,沒有蔣老師“倒貼”的時候。
才怪。
葉漾是有發言權的。蔣澤園是出類拔萃的語文老師,這不假。但當年,他也要對家長說:我們的課程是有連貫性的,堅持,堅持才有最好的收效。
失去會帶來美化。
學校失去的蔣老師,她失去的丈夫,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隻會越來越無可比擬。
周五晚上,葉漾和談蘇約了吃火鍋。
二人上次在酒吧的小聚被蔣澤園的父母打斷了,這次還不如上次,談蘇放了葉漾的鴿子。
約六點,到了六點半,談蘇致電葉漾說彆等她了,說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