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落座餐桌旁。
丁月吟對葉漾嘴咧到耳朵根:“他說了,可以回京市。”
這還不叫畫大餅?怪不得把丁月吟和葉安龍哄得團團轉。爸媽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在身邊。“媽,”葉漾聲明,“他說可以沒有用,我說了算。”
鬱森對丁月吟使了個眼色:隨便她怎麼說。
丁月吟心領神會:“好好好,你說了算。”
葉漾心說她煮個餛飩的工夫,變天了?他們三個一夥,手拉手把她給架空了。
都有餛飩暖了胃,蔣父蔣母的事,終歸還得拿到桌麵上來說。丁月吟和葉安龍一提還是火冒三丈,鬱森便先喂他們吃定心丸:“能解決的。”
“阿姨問你,”丁月吟悟出了門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錢吧?”
的確。
鬱森吃準了蔣父蔣母的多疑和貪得無厭,他越是讓他們占便宜,他們越懷疑會不會吃了虧。要是依他,根本不會有他三句話中的第二句,不會讓他們開價,根本不會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敬酒”。他是考慮到葉漾,才多此一舉。
儘可能讓葉漾認清蔣父蔣母的咎由自取,她對蔣澤園的負疚感才能降到最低。
葉安龍不甘示弱:“你問他們當年是怎麼來的京市,是抓住他們什麼把柄了吧?”
否則,蔣父蔣母怎麼會灰溜溜地走掉?二人幾小時前還揚言要在葉家住一輩子……
葉漾一言未發。終究,她處於這一場漩渦的中心,這麼多年來,心痛不痛的都麻木了,隻剩下累。如今,有爸媽和鬱森在身邊絮絮叨叨,她不用動腦、不用動口,隻管偷偷把自己碗裡的餛飩勻給鬱森,怡然自得。
三十年前,蔣父是河城一家電子器件廠的技工,養家糊口沒什麼問題,但前景,談不上。人生的“機遇”說來就來。工廠的核心技術泄露,就在百十來號人共度難關的時候,蔣父工作調動,從河城到京市的總廠,第二年就紮了根,把妻兒都接了來。
當時蔣父論能力、資曆,或背景,都不拔尖,怎麼就天上掉了餡餅?
泄露核心技術的人,不是他。
憑他,接觸不到。
他隻是偶然間目睹了人家的交易。作為封口費,人家把他調到了京市。後來,他在京市高枕無憂,河城工廠的百十來號人下崗的下崗,鬥爭的鬥爭,牽連了多少家庭窮困潦倒,更甚者家破人亡。
鬱森查蔣父蔣母時,自然不隻是查了這一年他們在“驢友”中的口碑,諸如祖籍、工作經曆之類的,更不難查。名為星元的電子器件廠的浮沉也曾被鋪天蓋地地報道,把時間線對一對,結論是蔣父何德何能?
往下查,至少是要花時間的。
但鬱森記得在他工作室的抽屜裡,有一張名片上印著星元電子器件廠的字樣,職務類似於名譽董事長。
對方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對他的作品感興趣,屢屢登門來求。他看出對方感興趣的隻是他的勢頭,回絕了。葉漾去給他貼春聯時,他讓徐通達開了他的抽屜,找到了名片,拍照,發給他。
當時沒讓葉漾知道。
畢竟他隻是多做一手準備。
沒有迂回,鬱森直接聯絡了這位為星元效力了一輩子的名譽董事長,問認不認識蔣父這個人。一開始,老頭說不認識。在鬱森的預料之中,星元幾十年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蔣父在其中籍籍無名。直到鬱森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