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和他結婚。當然想做彼此從今往後的唯一。隻是他冷不丁說結婚,她總不能一蹦三尺高,說好啊好啊。她好歹大他六歲,比運籌帷幄,比不過,總不能還陪著他想一出,是一出。一步一個腳印總是沒錯的。
好端端的大年初一,葉家一家三口睡了一天。尤其是葉漾,像是大病一場,像是用這一覺做了半生和半生之間的休止符,睡醒這一覺,脫胎換骨。
蔣父蔣母也睡了一天,輪番從夢中驚醒。
一會兒夢見兒子大學畢業,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發言,他們在台下炫耀,對前後左右的人說我兒子,我兒子,但蔣澤園一開口,說大家好,我隻有名字,叫澤園,我沒有姓,因為我沒有爸媽……
一會兒又夢見他們被抓回河城遊街。
睡了醒,醒了睡。
終於,蔣父驚醒的時候,看蔣母呼呼大睡,掀了蔣母的被子,罵蔣母毀了五百萬的字據。蔣母哪咽得下這口氣?罵蔣父三十年前造孽,毀了河城多少人,也早就毀了他們這個家。說著說著,蔣母得出了結論:“兒子的死,就是替你遭報應!”
狗咬狗。
三十年前的決定,是他們一起做的。今天的五百萬,也是他們一起嫌少的。
轉天一早。
蔣父蔣母致電了葉漾,低聲下氣說昨天太衝動了,能不能大家坐下來,再聊聊。葉漾問他們“大家”是指誰。他們說:“你男朋友。”
顯然,蔣父蔣母對丁月吟和葉安龍,甚至對她葉漾都沒有了興趣,他們瞄準了有話語權的人——鬱森。
顯然,他們還沒有死心,還要討價還價。否則,還有什麼好聊的?鬱森早就表明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他們不為難葉漾,他不會為難他們。但事已至此,討價還價隻能是往下走了,五百萬不行?三百萬、兩百萬,哪怕五十萬也行啊!總不能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下午,葉漾和鬱森“隨便”約了個會。
二人都沒有特彆想做的事,或者特彆想去的地方,唯獨特彆想見麵而已。見了麵,隨便找了個咖啡館。葉漾把蔣父蔣母讓她帶給鬱森的話,帶到。
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對麵。
“看來,”鬱森懶洋洋地把玩葉漾的手指,“他們不相信你是一家之主。”
話語權明明掌握在葉漾的手裡。
“怪誰?還不是怪你氣焰太盛?”
“我有嗎?”
葉漾回憶著:“有,不過我喜歡。”
鬱森望向窗外,以此壓一壓得意的笑。
“錢,一分沒有。”葉漾不難做決定,“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我和他們用不到了。”
鬱森尊重葉漾的決定。當然,他謝天謝地她能衝破蔣家的禁錮。但就算她至今優柔寡斷,他也尊重。他對葉漾永遠不會有罰酒,永遠隻有敬酒、尊重,和等待。
葉漾的目光落在二人的手上。半天了,鬱森把她每一根手指都摸了好幾遍,摸過來,摸過去。“我說了還不到時候。”她把手抽回來。
“什麼?”鬱森不懂。
葉漾把五指一舉,用另一隻手點了除無名指以外的四根手指,最後點了無名指:“它們幾個都是煙霧彈,你的目標隻有它,想給我買戒指,對不對?”
量尺寸量得太明目張膽了。
“你想多了。”鬱森否認。
“總之你彆給我耍花樣。”
“聽你的。”
鬱森太好說話了,葉漾反倒覺得其中會不會有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