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每年汛期水患頻發,陛下有意改泗水河的河道。這次索性便下旨,讓工部的官員隨行前去實地勘察河道,開始為改河道做準備。
原本這種差事,派個郎中去就夠了,但薑文正這個侍郎卻親自去了。
勘察河道是個苦差事,再加上又是春寒料峭的天氣,薑文正在曲州待了月餘,如今回來時,他手和臉的皮膚都皸裂了不少。
看的薑夫人頓時紅了眼眶:“工部那麼多人,哪裡就非得你親自走這一趟了。”
薑家是清流世家,薑寶頤的祖父是館閣學士,曾為當今陛下授過課,而薑文正亦是正經的進士出身。但薑文正這人人如其名,他寫文章正,做人也正,入仕之後因為不擅逢迎鑽研,被分去了六部之中最清寒的工部。
可薑文正並未自怨自艾,反倒在工部勤勉做事,苦熬多年終於坐到了侍郎的位置。
但即便坐到了這個位置,薑文正在公事上仍是十分勤勉:“泗水河改道是大事,隻有親自去一趟,我才能做到心中有數。”而且若泗水河改道成功,那將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薑文正不覺得這差事苦。
薑夫人知道薑文正的性子,見大兒媳楊瑩牽著孫子進來,薑夫人便適時止住了嘮叨。
薑夫人育有三子,長子去年被外放做官了,二兒子在軍中,三兒子天性灑脫不羈,過完年就出門遊曆去了,好幾個月才來一封信。如今在府裡的,隻有尚未出閣的薑寶頤,並大兒媳和孫子。
薑文正對兒子十分嚴厲,但對孫子卻十分溫和,所以衡兒倒是很親他這個祖父。
知道薑文正此行辛苦,早早用過夕食之後,薑寶頤她們便離開了。薑夫人見薑文正用飯時,用手揉了好幾次腿,便知薑文正腿上的舊疾又犯了。
回到房中之後,薑夫人讓人拿了藥膏來,她親自替薑文正敷上,夫妻倆又說了些閒事。
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說到了薑寶頤身上。薑文正道:“寶頤今年就十六了,我瞧靖國公那意思,是想讓他們早些成婚的。寶頤的嫁妝等事宜,你也該籌備起來了。”
薑文正膝下隻有薑寶頤這一個女兒,想到她就快嫁人了,薑文正心裡有些舍不得。
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且陳思聿又是他自幼看著長大的,他的品行學識都極好,薑文正對這個女婿很滿意。
薑夫人為薑文正貼藥膏的手一頓,旋即吞吞吐吐道:“老爺,寶頤和思聿的婚事已經退了。”
“嘭——”
薑文正踩在盆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