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想著,將混滿血漿的頭顱拽下來,隨意扔到了一旁。
全程就像是從橘子樹上摘下顆鮮嫩多汁的橘子並隨手扔掉一樣輕易。
還掛著哈珀笑臉的圓球骨碌碌滾動,撞到喻獨活腳邊停了下來。
喻獨活呼吸一滯。
哈珀死了?Omega男主死了?
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劇情命定的一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燦爛的舒適陽光消失殆儘,整個帝國軍事學院都彌漫著可見度極低的潮濕大霧。
對了,其他學生呢?帝國的人會來抓阿諾德的,因為哈珀被異種殺死了。
整個空間似乎都在強製力下被迫停滯了,他隻能看清阿諾德的臉。
哈珀身邊那些侍從和校園裡的學生們,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幾近消亡。
他們的動作凝固,臉部皮膚像是被膠磨平了,塗掉了,隻能看見肉色的麵皮和嘴部剩下的漆黑裂口。
所有人都是這樣,變成了麵部抽象的無臉怪物,裂口徒勞地張著,像是發出了泣血刺耳的哭哮。
胃部翻江倒海,喻獨活隱隱作嘔。
他蒼白無血色的嘴唇不住顫抖,牙齒不自覺地碰撞,透過傳導在他腦海裡咯咯作響。
“獵物。”
阿諾德的聲音冰冷又詭異,像是雨後濕黏鱗片的冷血蛇類舔舐著他的皮膚。
“你在發顫。”
阿諾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喻獨活,語氣波瀾不驚,“呼吸急促、肌肉震顫、心跳加速、神經興奮、麵部蒼白。”
異種一個個細數著讓喻獨活覺得很難堪的現狀,Omega的身體快要承受不住這麼大的精神威壓。
“獵物。”阿諾德的語氣頭一次帶上了幾分真切的感情,他有些疑惑地發問,“你是在激動嗎?”
……
喻獨活突然不抖了。
是他高估異種了。
畢竟是非人類,就算能詳細說出人類的體征表現,也不能真的正確辨彆出人類的情緒。
激動?
你他異種的才在激動。
合著長那麼大眼睛就是當裝飾嚇唬人用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那是害怕、緊張、恐懼。
他臉都嚇白了,阿諾德說他是激動激的?
“阿諾德。”喻獨活沒有注意到,他同樣以非人的速度迅速冷靜下來,拽了拽腰間纏著的鎖鏈,“拜托你記住,我那是緊張。”
“你為什麼看到那個人類會緊張?”
阿諾德不滿,非常不滿。
他的獵物,不應該因為看到其他同族而產生所謂的情緒波動。
應該隻為他產生情緒波動。
隻、為、他。
喻獨活這次是真的不知道阿諾德在想什麼了,隻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眼前的異種渾身透露著很不爽的低沉氣息。
周身環繞著的濃霧似乎被阿諾德所影響,叫囂著奔騰起來,顯得更加奇詭可怖。
“你是不是腦子不太靈光?”喻獨活懶懶地掀開眼皮,眼底高揚的恣意不做掩蓋,“我那是因為看到哈珀緊張嗎?我是因為看到你殺了他而緊張。”
“可以。”
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緩下來,像是突然從癲狂的瘋狗變成了矜持的貴族淑女。
阿諾德點點頭,重複了一遍,“可以,我允許。”
異種滿意了。
獵物還是因為他而產生那個叫做“緊張”的情緒波動。
是因為看見了他。
不是因為那個醜陋吵鬨的劣等人類。
雖然人類都是低劣醜惡的,但他特彆允許他的獵物對他產生情緒波動。
喻獨活也不清楚是哪句話讓這呆呆愣愣又精神不太穩定的異種暫時平靜下來了。
他有些頭疼地揉揉額角,忍著強烈不適拎起來地上原本是哈珀頭顱的肉.球。
溫涼濕黏的黃白紅的各種顏色液體混為一股,淅瀝瀝灑了滿地,還時不時滑出截血管和幾塊爛肉泥。
“真死了啊……”
濃厚的血腥味混著亂七八糟的人體肉味直衝喻獨活的鼻腔。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Alpha男主嗎,是不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