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下意識攏了攏衣袖,阻擋了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在蓮旦意識完全清醒之後,肚腹的疼痛,和下半身的撕裂般的痛,又一次劇烈地襲了上來。
儘管以往每月都有一夜都會疼的如此鑽心,但蓮旦從沒適應過。
產婆在他清醒時說過,哥兒的產道本就比女子窄,他的比一般哥兒還要窄。
在他上次昏死之前,產婆已經抓著他的手,問他有沒有什麼想見的人,或想留下的話了。
蓮旦意識到,自己可能真要死了。
唐花說善惡有報,可他短短一輩子什麼壞事都沒做過,怎麼就報應到他頭上了呢。
蓮旦不想死,他抬手顫巍巍地揪住床邊老郎中的衣袍,嗓子嘶啞地快要發不出聲音了,幾乎用氣聲道:“求你,救我……。”
老郎中眼神裡透出些擔憂,他握住對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將它放到了床上。
蓮旦的痛苦都儘力壓在嗓子裡。
老郎中轉身打開藥箱,拿出一根白色的蠟燭來,點燃了。
那點火苗吸引了蓮旦的注意力,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
奇怪的是,這蠟燭點燃之後,並不冒煙。
老郎中彎腰下去,將蓮旦的衣衫掀開,露出他圓鼓鼓的肚皮。
他看了一陣後,就起身從那藥箱裡拿出把銀色的小刀來,在那蠟燭上燎了一個來回。
然後,在蓮旦驚恐的目光裡,刀刃閃著銀光,穩準狠地朝蓮旦的肚皮上劃了下去。
蓮旦“啊”地慘叫一聲,幾個月來的噩夢終於化為現實,他兩腿一蹬,兩眼一翻,就這麼撅了過去。
……
屋子裡很安靜,有淡淡的血腥味。
蓮旦悠悠醒來,睜開眼。
他轉了轉眼珠子,看見了熟悉的屋頂。
之後,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摸向自己肚皮,就要起身看看。
但是他的手還沒等碰到肚皮,就有人抓住了他手腕,說:“先彆碰,也彆起來,傷口才剛縫合不久。”
蓮旦驚訝地看向床邊坐著的老郎中,兩人一躺一坐,距離很近地視線碰到了一起。
蓮旦呆呆地看著對方,那種強烈的違和感又冒了出來。
老郎中率先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蓮旦身邊床鋪裡側的地方,眼睛裡出現了一種蓮旦無法理解的情緒。
蓮旦呆呆地看了一陣,也轉頭朝自己身側看去,這一眼,讓他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溜圓。
他看見,他的枕頭邊上,一個包著繈褓的小嬰兒,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他……?”蓮旦張口結舌,不敢相信。
老郎中這時,才放開他的手腕,站起身來,立在床邊,說:“剖開你的肚皮,才把他拿出來,以後他長大了,須得孝順你。”
蓮旦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這老郎中就站起身來,往床邊退了兩步,低聲道:“有人來了。”
這話話音剛落,外麵沒什麼動靜。
蓮旦疑惑地看向門口,過了一會,門外才隱約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又過了幾瞬,那腳步聲才停在門板外,“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老郎中走過去開了門,蓮旦盯著他瘦削的脊背和飄然若仙的姿態,眨了眨眼。
門被打開了,吳大娘的臉出現在門後,她手上端著個大粗瓷碗,往裡伸頭看了看,道:“蓮旦,你醒啦,我給你煮了麵片,你快趁熱吃了補補身體。”
蓮旦答應了一聲,想要起來,肚子卻疼的沒法用力。
老郎中走了回來,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