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眼珠子睜老大,抬手就要打他,蓮旦從小到大,早被打服了。他嚇得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等著那巴掌落下來。
可等了好一陣也沒動靜,蓮旦偷偷睜開眼去看,就見陳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回了炕上,閉著眼昏睡過去了。
身後傳來年輕男人沙啞怪異的嗓音,緩緩道:“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
晚上睡覺時,雨還沒停。
蓮旦摟著小小的小旦,臉頰在嬰兒幼嫩的臉蛋兒上蹭了蹭,聽著雨聲,抱著那牌位,漸漸就睡熟了。
耳邊好像聽見有悶悶的咳嗽聲,但想仔細分辨,又聽不見了。
夜深時,雨停了下來。
坐在窗邊的身影突然動了動,轉頭向窗外看去。
隨即,窗子輕輕響了一聲,被推開了。
呼,一陣風聲後,窗邊已經不見人影,椅子上空了。
……
屋頂上,陳舊脆弱的瓦片上,站著一男一女,但被他們踩在腳底的瓦片毫無碎裂的意思。
雨後天晴,冷冽的月光下,男子背對著年輕的少女,目光凝在遠方,偶爾以拳掩口輕咳幾聲。
“宗主,屬下已打聽清楚,那三人是五六裡地外的劉家屯的,在鎮上做日結工的,因為昨日沒找到活做,便一路走回村,正好經過陳家的田地,並不是刻意為之,善後我已經做好了。”那少女雙手作揖,恭敬道。
男子開口道:“知道了。”
少女抬起頭來,月光下現出她美好的容貌,還有她擔憂的神色。
“昨日您動了內力,屬下替您診脈吧。”
男子搖頭,語氣冷淡:“幾個普通人而已,無事。”
少女聽了,雖擔憂,但也不敢堅持。
“雪冥,”男子道,“柳叔齊有消息了嗎?”
名叫雪冥的少女點頭,“他已經在往回趕了。”
男子“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雪冥將一個匣子,恭敬地雙手呈上去,男子轉身接了過來。
打開匣子的蓋子,低頭看了一陣。
匣子裡麵,靜靜放著一粒棕色的藥丸,旁邊還有一個油紙封口的小瓶子。
雪冥小心翼翼道:“這瓶子裡的東西,過幾日應該有用。”
男子不置可否,隻將這蓋子合上,收了起來,看樣子要回去了。
雪冥連忙從身上拿出個蠻精致的緞布口袋來,匆匆提醒道:“宗主,明日便是七月初七,是乞巧節,民間夫妻間,夫君是要送夫郎禮物的。”
男子目光在那口袋上隻停留了一瞬,便不耐地移開,轉身便紙片一般輕巧地躍下了房頂。
雪冥輕輕歎了口氣,將那口袋收好,幾個縱躍,便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第二天天放晴了。
下午時,唐花來了家裡一趟。
他在家憋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出了月子,就去山上采了不少野葡萄,拿來了一碗給蓮旦嘗嘗。
這是好東西,蓮旦當然高興。
兩個哥兒坐在院子陰涼裡,蓮旦抱著小旦輕輕顛哄著,和唐花說話。
唐花偷眼看了看屋裡,湊近了,壓低聲音說:“你家男人到底是讀書人,和村裡其他人都不一樣。”
蓮旦眼睛也往屋裡瞟了一下,看到青梅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