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七皇子一連說了兩個“怎麼會”,至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裴清殊明白,七皇子之前並不知道四皇子和左大姑娘有過一段情,也不知道四皇子至今都沒有對左大姑娘忘懷的事情,所以這時候他這麼驚訝也是可以理解的。
給了七皇子一段時間消化之後,裴清殊本以為七皇子會稍微冷靜一點,誰知道七皇子一個大男人,竟然捂著眼睛,哭了。
裴清殊嚇了一跳,趕忙關心地問道:“七哥,你沒事?”
“四哥他……他怎麼能這麼糊塗呢?!”七皇子越哭越凶,“給侯府世子戴了綠帽子,還生了一個孩子出來,這怎麼會是四哥能乾出來的事兒呢?他就算喜歡人家姑娘,也不能這麼乾啊!”
裴清殊正要安慰七皇子幾句,誰知七皇子突然抬起頭來,狐疑地看向裴清殊:“十二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四哥和左氏的事情了?”
裴清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七皇子著急地說:“你!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裴清殊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是四哥的私事,他讓我替他保密,所以……”
七皇子傷心地搖了搖頭,發自內心地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可事情的真相,雖然和他們的猜測略有不同,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當天夜裡,無論是七皇子、裴清殊還是宋氏,許多人都難以成眠。
晚上,宋氏和裴清殊兩個早早地把冬哥兒給哄睡了。
夫妻兩個洗漱完了,熄燈後躺在床上,誰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地熬了一個晚上,裴清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了沒有。天剛一亮,不用人叫,他就主動起了身,換上衣服去找七皇子一起進宮。
現在不管好壞,事情都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也不知道皇帝會怎樣處置四皇子。
七皇子看樣子和一夜沒睡也差不多了,裴清殊見到他的時候,看到他眼圈烏黑,胡子拉碴的樣子,還被嚇了一跳。
“七哥,你快收拾收拾,咱們這就進宮去。”
七皇子木然地點了點頭。
來到乾元殿外之後,裴清殊並沒有貿然求見皇帝,而是先去向大總管祿康安打聽消息。
祿康安看了他身邊一臉憔悴的七皇子一眼,歎了口氣,小聲兒說道:“按說皇上還沒發話,奴才是不應該多嘴的,不過今兒就破一回例。淮陽長公主和恪靖侯已經回府去了,四皇子殿下正在奉先殿罰跪。”
“罰跪?罰了多久?”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奉先殿裡十分寒冷,如果四皇子在那裡凍了一個晚上的話,很有可能會出人命的。
祿康安答道:“四個時辰,就快就結束了。恒王殿下您放心,榮娘娘叫人在奉先殿裡生了暖爐,四皇子不會有事的。”
祿康安很會做人,平日裡都是一口一個“安王爺”地稱呼四皇子。現在卻是改口叫了四皇子殿下……
七皇子還沒覺出什麼,裴清殊心中卻是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除了罰跪,父皇還怎麼懲罰四哥了麼?”
“唉,皇上一怒之下,廢去了四殿下的親王之位,還停了他的侍郎之職,讓他在列祖列宗麵前跪滿四個時辰之後,就回府閉門思過。”
“什麼?!”七皇子聞言大驚,“這懲罰也太重了一點?!”
“沒辦法啊,您是沒看見,淮陽長公主那麼大歲數的人了,在皇上麵前又哭又鬨的,說是不甘心像傻瓜一樣替人家養了七年的兒子,還說宋家百年清譽,都毀於一旦了……您二位也知道,淮陽長公主是先帝皇後嫡出的公主,就連皇上也要敬她三分。若是不罰得狠一點兒,皇上也不好向長公主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