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想的恐怕是太簡單了。我大伯母那麼要強的一個人,恐怕不會輕饒了大堂嫂。”
四皇子和淮陽長公主雖然是血緣上的姑侄,但二人幾乎沒什麼交集。所以四皇子對淮陽長公主的了解,甚至還不如宋氏這個侄女多。
“現在隻能指望著承恩公能強硬一些,護著自己的嫡長女了。不然大堂嫂她,很有可能會被……”
宋氏顧忌著孩子,話沒有說全,可裴清殊已經懂了。
“我知道你重情義,和左氏的關係也還不錯。隻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的這些事情,實在是說不清楚誰對誰錯。這幾天,你還是先不要回恪靖侯府了。”裴清殊有些擔心地說:“我怕會牽連到你身上。”
宋氏歎了口氣,點點頭道:“殿下放心,我現在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我是冬兒的母親,我不會那麼糊塗的。隻是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難免有幾分擔心罷了。”
“彆擔心,就像你說的,承恩公一定會護著左大姑娘的。你看看左三姑娘就知道了,她都快二十歲了,還是不肯嫁人,承恩公夫婦不也都由著她麼?像他們這樣寵女兒的人家,怎麼可能置女兒於險境而不顧?”
宋氏頷首道:“殿下說的也是,可能是我太杞人憂天了。”
……
裴清殊睡了一整個白天,晚上實在是睡不著。
把冬哥兒哄睡之後,他本想去看看懷孕六個月的南喬。誰知他才剛邁出蘭章閣的大門,就被溢彩軒,也就是傅氏身邊的大丫鬟花宜給攔住了,說是他們家姑娘親手做了夜宵,想要請十二殿下過去嘗嘗。
裴清殊晚上吃得很飽,實在是不想吃什麼夜宵。
但他知道,傅氏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根本就是在邀寵,而不是想和他一起吃什麼夜宵。
所以裴清殊還是去了。
倒不是說他有多喜歡傅氏,主要是因為這次南巡裴清殊沒帶傅氏一起去,就已經有些下了她的麵子了。
要是傅氏主動,他還不過去的話,隻怕傅氏心中會生怨。
如果她因此而遷怒於南喬,甚至是南喬肚子裡的孩子的話,那就很麻煩了。
要說起來,男人的身體還真是奇怪。裴清殊來到溢彩軒之前,明明對傅氏並沒有什麼旖旎的想法。可等傅氏脫光了衣服,在他身上扭來扭去之後,裴清殊還是起了反應。
正好他現在睡不著,乾脆就拉著傅氏折騰了大半宿。
許是折騰得有些狠了,早上裴清殊從溢彩軒離開的時候,傅氏還是睡得很熟。
裴清殊臨走前看了一眼她熟睡時的樣子,發現傅氏微微張著嘴巴,嘴角還有一點口水,再加上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的緣故,使得她的睡顏看起來就像孩子一樣天真。
裴清殊覺得,他還是更喜歡這個時候的傅姑娘。
……
如歸樓那邊的動作很快,裴清殊用早膳的時候,燕修便親自帶著消息過來了。
得出來的結果,頗有些出乎裴清殊的意料。
“殿下派出的第一個信使,是在京城附近突然失蹤的。也就是說攔住他的,很有可能是當時留守在京城之人。”
“但殿下派出的第二個信使,卻是在臨安附近就突然不見了。”燕修看著裴清殊的臉色,低聲說道:“所以說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皇上南巡的隊伍之中……”
裴清殊心中咯噔一聲:“會是十皇兄麼?”
在伴駕的那些人裡,裴清殊隻和十皇子不對付。
“這個,屬下還要花時間繼續調查。畢竟臨安那邊,我們的人還不是很熟……”
裴清殊理解地點點頭道:“本王明白了,你先下去。”
燕修走後,裴清殊一個人靜靜地想了許久。
如果燕修的調查結果屬實的話,那麼劫走裴清殊第一封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全皇貴妃母子那邊的人。
可是在南巡隊伍中,還能截走裴清殊信件的人……真的會是十皇子麼?
不是裴清殊小瞧十皇子,他是真心覺得,十皇子沒有那個能力。
而且那個時候,老十撞破了腦袋,整天縮在屋子裡夾著尾巴做人……怎麼還有精力做這種事情?
但裴清殊真的寧願是十皇子做的。
不然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殘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