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聽到消息,說是恪靖侯府要處死左氏。我聽說之後就去看了看四哥。四哥現在情緒很激動,七哥正在那裡攔著他不讓他出府,但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榮貴妃神色凝重地說道:“多謝你的提醒,本宮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榮貴妃便又匆匆地走了。
目送榮貴妃的轎子走遠之後,裴清殊並沒有立即出宮,而是去了趟瓊華宮。
等到了之後,裴清殊有些意外地發現,今天令儀竟然也在。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淑貴妃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一場似的。
裴清殊連忙關心地問道:“母妃,您這是怎麼了?”說著又看向令儀。
淑貴妃用帕子捂著眼睛不回答,令儀卻是瞪著裴清殊說道:“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惹母妃傷心的!我隻是進宮來陪陪她而已。”
“那是怎麼回事?”裴清殊有點著急地說:“好端端的,母妃怎麼會哭?”
裴清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淑貴妃掉眼淚了。
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出,他心裡怪害怕的。
令儀嬌哼一聲,十分氣憤地說道:“要我說啊,這事兒的根源就賴四皇兄,還有那個傅大表哥!”
裴清殊都被她給說糊塗了:“這怎麼又扯到四哥和傅大表哥身上去了?”
“你不是知道當年的事情麼?要不是四皇兄打了他那兩個伴讀,給左大姐姐出氣,他和左大姐姐的事情怎麼會被人知道?如果不是傅大表哥偶然撞見了四皇兄打程大公子的事情,榮娘娘怎麼會怪到母妃的頭上?你說不賴他們兩個賴誰?”
“什麼?”裴清殊意外地看向淑貴妃,“母妃,榮娘娘剛才過來,是來找您興師問罪的?”
提起這件事情,淑貴妃的眼圈兒就又紅了。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道:“不是。”
“不是的話您哭什麼?”一想到淑貴妃竟然被人責怪,裴清殊突然很生氣,一股無名火燒得他心頭發焦:“她怎麼能怪到您的身上?!”
“真的不是,榮姐姐她不是怪我……她隻是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害了她的兒子而已。殊兒,彆聽你姐姐瞎說。”淑貴妃拉著裴清殊的衣袖,讓他在自己對麵坐下來,“你站在她的角度上想想,既然我們傅家是知情人,她想問問是不是我們泄露了消息,不也是很正常的麼?”
“可她就算懷疑誰,都不應該懷疑您啊!”
這就像四皇子並沒有因為裴清殊知情,就懷疑是裴清殊泄露了消息一樣,裴清殊認為,如果關係真的親密到了一定地步的話,就不應該對對方有所懷疑。
這個道理其實淑貴妃也明白。裴清殊覺得她雖然嘴上為榮貴妃辯解,但心裡肯定還是為這件事情而傷心了,不然她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掉眼淚。
令儀也在旁附和道:“就是說啊!我聽榮貴妃剛才說的什麼,他們容家的人肯定不會多嘴啦,程家人恐怕沒這個膽子啦,那不就是在說是傅家人泄露了秘密麼?可她也不想想,傅家和四皇兄也是有親的,傅家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真是的,我看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在怪母妃和傅家!”
“好了好了,你這個小壞蛋,少在這裡火上澆油的。”淑貴妃打斷她說:“殊兒,彆理你姐姐,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四皇子和左大姑娘的事情雖然沒有對令儀產生什麼直接的影響,但他們的事情也算是一樁皇室醜聞。令儀每回聽到彆人議論此事,都會覺得麵上無光。而且容家是四皇子的外祖家,令儀又是容家的兒媳婦……
現在整個容家都是陰雲密布的,害得令儀隻能躲在公主府裡,一時半會兒都不敢回婆家了。
“哎呀,母妃!我一心為您說話,您卻在這裡說我的不是!”令儀的小脾氣上來了,說走就走,“我不跟你們說了,我回去了!”
看著令儀離去的背影,淑貴妃無奈地搖了搖頭:“都這麼大的人了,這麼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啊?”
“這樣也挺好。”裴清殊想起三公主的女兒,那個年僅五歲就不得不乖巧懂事的小婉雲,低聲對淑貴妃說道:“您想想三姐。令儀姐還是挺好的。”
提起三公主,淑貴妃就不說話了。
三公主現在倒是老實了,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是她這日子,過的也沒什麼指望了。
淑貴妃才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變成那樣。
“唉,你說的是。”淑貴妃歎了口氣,看向窗外,“其實彆看我老說你姐姐,我對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就是她嫁的這個夫家……”
淑貴妃說了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裴清殊卻已經明白了。
現在榮貴妃和淑貴妃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裂痕,令儀身為容家的兒媳婦,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