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清殊並沒有和她計較:“我和四哥關係很好,我自然不會到處亂說。今日的事情我會保密,不光為你,也是為了四哥。”
左三姑娘滿意地說:“那就多謝十二殿下了。”
裴清殊聽她這麼說,不由感到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排行十二?”剛才不還是不知道呢嗎?
“聽姐姐念叨過兩次,說是四皇子近來和十二皇子走得比較近。剛才您說和四殿下關係好,根據年齡一推,我就知道了唄。”
見這姑娘小小年紀便如此聰穎,裴清殊突然有一種想和她交個朋友的衝動,於是開口說道:“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就彆一口一個‘您’的了,聽著怪彆扭的。”
左三姑娘也不客氣:“成,那以後沒旁人的時候,我就不這麼說了。哎呀,”她抬頭看了眼天色,提起裙子就要跑,“該上船了,我得走了,回見啊。”
正好那邊福貴和小德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回來尋裴清殊,正好和左三姑娘遇上。
她為了趕時間,本來提著裙子跑得飛快。見到有兩個太監過來了,便放下裙擺,雙手交握於身前,放慢腳步,姿態優雅、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裴清殊看得目瞪口呆。
國公府的世家貴女……還、還可以這樣的?
不過一想到他一個皇子,也能趴在地上聽牆根,好像就可以理解了。
這年頭啊,表裡如一的人太少了。
就像四皇子,看著一副對女人無欲無求的樣子,每次裴清殊和七皇子拿他的婚事起哄,四皇子還一本正經地表示自己醉心於書畫,無心娶妻。
現在看來,不是他沒有這方麵的想法,隻是他喜歡上了沒有辦法擁有的人,求而不得罷了。
“殿下,差不多時辰該回去了。”對於剛才的事情,福貴隻字未提,隻是提醒裴清殊時間差不多了。
小德子到底年紀還小,相比福貴來說有些沉不住氣,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偷偷問裴清殊:“殿下,奴才剛才離得遠,沒瞧清楚。和四殿下幽會的女子……到底是誰啊?”
“什麼幽會啊!”裴清殊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令儀說過她今天要穿紅衣,就把她拉了出來做擋箭牌,“那是令儀姐姐來著。榮娘娘的生辰不是要到了麼,令儀姐姐是想讓四哥幫忙合計一下,送榮娘娘什麼樣的賀禮好。剛才是咱們誤會了,回去之後可不要亂說哦。”
小德子點點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裴清殊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拙劣的謊言,小德子是真的相信了還是看破不說破。不過他知道,福貴肯定是不信的。
好在福貴人比較沉穩,就算心裡有疑惑,也什麼都沒多問。隻是在裴清殊上船之前,悄悄地幫裴清殊撣去了衣擺上的塵土。
今天除了許多世家貴女之外,還有很多勳貴子弟也入了宮,和裴清殊他們同乘一船。
傅煦身為淑妃庶弟的嫡子,也在其中。
不過,他沒有忘記裴清殊伴讀的身份,一直在碼頭等著裴清殊。等裴清殊來了,兩人才一起登船。
裴清殊上船的時間算是比較晚的,他來的時候,船上的人已經三五成群地聊了起來。
和前些日子踏青時不同的是,當時無人問津的十皇子身邊,現在圍著的人是最多的。
傅煦悄悄告訴他說:“都是敦嬪娘家的人,沒幾個身份貴重的,八成是托了什麼關係進來的。”
裴清殊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托兒啊。
傅煦又道:“本想帶虎兒弟弟一起來的,可他怕自己在旁人麵前露怯,丟了殿下和傅家的人,硬是不肯來。”
裴清殊點點頭,表示理解。虎兒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可他心思細膩,在這種勳貴雲集的場合,難免會感到一些不適。
“殿下要去四殿下和七殿下那邊麼?”傅煦低聲問道。
裴清殊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區彆的樣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裴清殊心中的形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還不及他邁開腳步朝四皇子他們走去,七皇子已經先他一步朝裴清殊衝了過來,激動地喊道:“十二弟你總算來了,你躲哪兒去了啊你!”
裴清殊怕四皇子疑心他,沒敢說自己剛才四處走了走,就說自己剛才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來遲了。
好在七皇子也沒細問,而是拉著裴清殊朝他們那桌走去,大大咧咧地說:“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左三公子你見過了,不過這位,你應該還不知道是誰?”
裴清殊抬頭看去,隻見那個身著深藍色直裰的少年,身姿挺拔,唇紅齒白,竟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單論容貌,他完全不輸於宋堯這個探花郎,甚至還因為年輕而更勝一籌。
裴清殊疑惑地看向七皇子:“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