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普通人家年收入二十兩,尤其是在地方的,已經不算特彆貧困了,起碼能夠吃飽穿暖。
但是讀書考試所消耗的銀兩,尤其是到外地趕考的費用,足以使得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望而卻步。
所以裴清殊他們把標準稍微定的低了一些,讓一些家庭條件比較一般的生員,也能得到朝廷的補助。
至於那些真的窮的吃不上飯的孩子,彆說讀書考試了,就是吃飽穿暖還很成問題。
雖然很無奈,但他們暫時不在裴清殊扶持的目標對象之中。
“其實我想過了,我們提議這樣改革,唯一傷害的就是那些成績優異的富家子弟的利益。可對他們來說,這點銀米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他們看重的是那份榮譽。所以朝廷可以采取一些彆的政策彌補他們,比如像在慶寧宮裡那樣,設立一份光榮榜。不是臨時張貼一兩天的那種,而是建一個長期的榜單,把入選者的名單放上去,直到下一次考試再更換。”
“這樣不錯,”傅煦讚同地說:“最關鍵的是,要把朝廷的錢用在刀刃上。”
“還有,以後如果有人想要造假,以富人身份騙取廩生名額的話,必須嚴懲。”裴清殊用手指敲了敲桌麵,“如被發現存在弄虛作假的行為,涉案人員立即停職,該考生也剝奪其科考權力,終生不得入仕。”
裴清殊想了想,又問傅煦:“你還有什麼意見要補充麼?”
“意見不敢說,就是疑問吧。殿下若是隻以家庭貧困與否為評判標準的話,那若是某考生的確人品堪憂,除了成績好之外惡跡斑斑,這又該怎麼說?”
“這就要從科考報名時開始抓起了。我朝有規定,凡娼優、奴籍、僧道、有案底者,皆不能參加科考。隻要考生是沒有案底的,那就說明他們在律法上沒有犯過錯。至於道德水平低下的考生,如經舉報核實,也一樣可以取消其廩生資格。不過這個核實舉報的過程,不能交給當地官府,得由當地的學政來決定。”
傅煦想了想,頷首道:“學政乃是京官,三年一任,想來與地方豪強勾結的幾率會稍微小一些。不過就算是這樣,政策頒布下去之後,還是得讓各地的監察禦史多多出力才行。”
光是這第一條建議,兩人便商議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兩人顧不上吃飯,草草吃了兩塊點心墊了墊肚子,便又繼續討論。
傅煦見了裴清殊的手稿之後,問道:“殿下想整頓官學?”
“是。”
官學就是由各地政府直接管轄的學校,學生們在通過考試之後,成績優異者可以進入官學讀書。
一般來說,官學的老師都是由尚且沒有考中進士的舉人擔任的。
可這些人大多都還想繼續考進士,所以他們的心思還是主要放在自己的前途上麵,對待學生們自然不怎麼上心。
“這回我深入地方,發現官學管理十分混亂。儘管那個禮書為了應付我,已經儘量把所有老師和學生都叫來上課了,但還是不難看出,官學之中紀律散漫,學習氣氛淡薄,學生們幾乎還是以自學為主的。這樣的官學,完全就是浪費考生的時間,和我大齊的資源。”
傅煦提醒他說:“整頓官學可不像改革廩生製度那樣簡單,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殿下可要想好了啊。”
“我知道,但我覺得這是十分有必要去做的。反正禮部現在清閒的很,也沒有多少事情要做。隻要父皇同意,今後的一段時間,我就著手於官學的整頓好了。”
這件事情並不急迫,可以等公孫明他們回來之後再慢慢商量。如果能做成的話,不僅僅是為裴清殊增添政績,最重要的是,能讓大齊斷了多年的人才鏈重新連接起來。
隻有源源不斷地培養出更多的人才,這個國家才會有希望和未來。
裴清殊的第三條建議,就是改善考生的考試環境。
這次去地方,他親自進考棚看了看,發現考生們的考試環境實在是太差了。考棚十分狹小不說,還十分陰冷潮濕。
當時那禮書以節省經費為由搪塞裴清殊,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裴清殊在離京之前,看過禮部的相關文書,知道朝廷每年都會撥下去一大筆錢用作科考經費。
不用說也想得到,這筆錢從京中撥下去,經過中間一層又一層的剝削之後,到了地方的時候肯定少了很多。
地方官員要是還想再從中撈點油水的話,那這筆錢就算是徹徹底底的浪費掉了,於國家的人才培養根本沒有半點幫助。
不過,這就涉及到吏治的問題了。
裴清殊的第四條建議,就提到了吏治問題,但他知道自己是禮部官員,吏治不歸他管。所以他也隻能給皇帝提一個醒,具體要怎麼做,還是得看皇帝的意思,裴清殊隻能言儘於此了。
裴清殊的另外幾條建議,就和禮部的差事不怎麼相乾了。他是以皇子的身份,向皇帝提出自己這一路所看到的問題。
包括某地官兵,強取豪奪,收取過路費用的事情。
還有山西煤礦的安全問題……等等等等。
等到裴清殊與傅煦合力,把他的奏章整理好之後,天牢那邊,那幾個刺客終於挨不住,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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