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議事
忠親王一個人決定不了, 就把三皇子叫到府中商量。
對此,三皇子的意見很明確:“早都已經說好的事情, 怎麼能因為老十二一個毛頭小子就這麼放棄?我們一個尚書,一個侍郎,難道還要看他一個小小郎中的眼色麼?”
忠親王越想越害怕, 焦急地說:“不是說看他的眼色行事, 而是現在的風聲太緊……以往咱們叔侄兩個把控著禮部,底下人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敢多說什麼。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老十二,看起來為人隨和, 但實際上很難對付啊!”
三皇子罵了句臟話, 恨恨地說:“都怪林成仁那個廢物動作太慢,不然現在老十二就是殘廢一個,還有什麼資格來和我爭!”
忠親王勸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賢侄就彆氣了。依本王看,頂多到下一次會試的時候,老十二肯定就會被調走了。咱們就先忍一忍,把這次收的銀子都退回去,等到下回再說吧!安全為上啊!”
三皇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八皇叔, 您莫不是怕了他裴清殊了?您害怕了,我可不怕!彆說他不過是一個小兔崽子而已, 就算換做是老大、老二或者老四,他們哪一個和我對上,我都不怕!更何況他裴清殊還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呢!”
忠親王都快急哭了:“清睿啊, 你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科舉舞弊,乃是殺頭的大罪,萬一被他捅了出去,那咱們可都是要掉腦袋的!你辛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總不能就這麼毀於一旦吧?”
三皇子十分自信地說:“皇叔放心,我會吩咐底下人小心一些,不叫他發現的。等到考試那幾天,咱們隨便給他下點藥,不讓他去搗亂不就成了麼?”
忠親王見他怎麼勸,三皇子都不聽,也隻得無奈地說:“看來我是說服不了你了。既然如此,今年你也不用孝敬我了,我讓你幫忙照顧的那幾個親信,也不用管他們了。”
三皇子聽了,抬起眼睛定定地看向忠親王,眼底透出一絲陰鬱的神色:“八皇叔的意思,是想和我撇清關係,明哲保身咯?咱們都共事這麼多年了,我給您的孝敬,可不是什麼小數目。若是我出了什麼事,您覺得您真的能毫發無損麼?”
“清睿啊,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在威脅我麼!”忠親王平日裡向來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沒有脾氣的,“我這個做叔叔的,逢年過節收你一些孝敬怎麼了!這你都要同我計較的話,那你儘管捅到皇上那裡去好了!”
“八皇叔,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您彆誤會。”三皇子知道,忠親王這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向來不肯直接插手他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由三皇子來運作的。他隻是對三皇子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每年就收取了他一大筆“孝敬”。
要是事情曝光,真的追究起來的話,還是三皇子身上的責任更大。皇帝要是對忠親王這個弟弟心軟的話,很有可能會對忠親王的行為輕輕放過,倒黴的還是三皇子。
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三皇子還是不能和忠親王鬨掰。
“好吧好吧,您是長輩,侄兒就按照您的意思做就是了。”
不過,三皇子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他和早已失去競爭皇位資格的忠親王不同,身為皇帝唯一的嫡子,三皇子還是心存一絲希望,企圖奪得帝位的。
就算是為了把皇後救出來,他也要奮力一搏。
至於裴清殊,他隻要像剛才對忠親王所說的那樣,不讓裴清殊有機會插手此事便是了。
……
隨著會試的日子一天一天臨近,禮部的空氣也變得越發緊張起來。
不過裴清殊要忙的事情,還遠遠不止這些。
他先前在貢院附近買的房子,已經修整妥當。其中的一套院子租了出去,另一套免費提供給十名貧困考生暫住。
這些考生都是燕修和盧維他們從全國各地搜羅來的有才之士,大多年紀較輕。最長的三十七歲,年紀最小的才十八歲。
在他們在京考試期間,裴清殊不僅提供免費的食宿,還請來自己的姐夫容漾來給他們講了一堂課,向他們傳授了一些科考的技巧。
容漾乃是名滿天下的探花郎,能得他的指點,眾學子們都激動得跟什麼似的,紛紛對裴清殊感激不已。
為了這事兒,裴清殊免不得要親自登門,向容漾夫婦致謝。
容漾和令儀坐在一塊兒,笑嗬嗬地對裴清殊說:“十二殿下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這等小事,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