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關他想要嫡長子,需要讓側室服下避子湯的事。
雖然開這個口很艱難,但他還是不得不告訴鐘氏。
鐘氏聽了,沉默地看著他,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裴清殊說完之後,低聲補充道:“其實我想過,你身子不好,喝那種湯藥實在太過受罪。所以……要不我們晚一些再洞房?”
鐘氏聽到這句話,突然抬起頭來看向他,眉心蹙起,似乎很是難過的樣子:“殿下不想要我麼?”
裴清殊不知該怎麼接話是好。他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了,在一個有傾城色的女子麵前,的確很難把持得住。
但如果他想的話,還是可以控製住的。
隻是要看鐘氏怎麼想的了。
“這世上許多事情,似乎都注定不能兩全。不管我怎麼做,好像都是錯的。”裴清殊苦笑一聲,看向她說:“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鐘氏拉起他的手,緩緩地貼在自己的臉上,柔聲說道:“我想和殿下在一起,但我不要殿下覺得虧欠了我。其實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比皇子妃先生子的。”
“謝謝你,妙珠。”裴清殊現在終於能理解,為什麼男人總是喜歡善解人意的女子了。因為這樣的女子,真的能讓人減少許多煩惱。
鐘氏笑了笑,歪著頭問他:“殿下是怎麼知道我的小字的?”
不等裴清殊開口,鐘氏就想到了:“是不是阿悅多嘴了?”
“你彆怪他,是我問的。我們去山西那回,路途遙遠,路上無聊,便時常湊在一起說話解悶。”
鐘氏笑問:“他沒說我的壞話?”
裴清殊搖搖頭:“看得出來,他十分喜歡你這個姐姐。說是鐘家裡頭,沒有比你更能和他合得來的人了。”
“唔……這倒是真的。父親和大哥生性沉穩,阿悅從小就是我帶著他玩兒的。”
裴清殊發現,比起待字閨中的時候,鐘氏的性格實際上要更活潑一點。隻是對著不熟悉的人,她不會展露出自己的那一麵罷了。
兩人說了會兒話,天就黑了。因為隻是娶側妃的緣故,裴清殊隻有這一日的假期,明天一早還要去禮部當差。
所以鐘氏也沒有和他說太久,到了差不多該就寢的時辰,兩人便分彆去沐浴更衣。
女孩兒家到了這個時候,難免還是會感到害羞。
裴清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鐘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蛹。
裴清殊一把拉開她裹在身上的錦被,笑著對她說:“夜裡有點涼,多少留些被子給我。”
……
第二天一大早,裴清殊照常起身,準備去禮部上值。
鐘氏想起來伺候他更衣,裴清殊看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就讓她再睡一會兒。鐘氏也沒堅持,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不過裴清殊走後一刻鐘的功夫,鐘氏便按時起身,去向宋氏請安。
流光閣和宋氏所居的蘭章閣距離不遠不近,步行大概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鐘氏到的時候,宋氏剛好梳妝完畢,準備出來用早膳。不過南喬來的比較早,看樣子已經到了一會兒了。
南喬見到鐘氏時,便是一怔。她早知鐘氏貌美,卻不想竟然美到如此地步,當真是沉魚落雁,我見猶憐。
南喬突然有些擔心。她本來就不算受寵,等鐘氏來了之後,以後這府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麼?
南喬雖比鐘氏大兩歲,但鐘氏是側妃,南喬隻是一個連正經妾室都算不上的通房丫頭,所以見到鐘氏之後,南喬還是要乖乖地向她行禮問安。
鐘氏淺淺一笑,親自扶起南喬。兩人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宋氏便出來了。
兩人連忙向宋氏行禮。
“都免禮。”宋氏看向鐘氏,親切地笑道:“妙珠妹妹,有些日子不見了,瞧你氣色倒是比從前好了不少。”
“多謝姐姐關心。”鐘氏說完,見玲瓏端了個鋪著紅色錦緞的托盤過來,便順勢接過了上麵的茶盞,向前走了兩步。
宋氏也沒打算為難她,早就叫琥珀準備好了柔軟的錦墊,鋪在地上。
鐘氏跪在錦墊上,將茶盞高舉過頭,請宋氏喝茶。
宋氏接過之後,淺淺地抿了一口之後便放下了杯子。
“妹妹快起來。”宋氏拉著鐘氏的手,溫和地說道:“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若是缺了短了什麼,儘管同我說,不要和我見外。”
鐘氏含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