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貿然開口,畢竟誰都不是毛躁小子,都在仔細盯著幻化的影像在看。
足足大半個小時後,還是袁持風率先拱手說道:“諸位賢達,就讓持風先來拋磚引玉。”
“袁前輩請。”眾人敬道。
聞人升默不作聲,隻是靜聽。
袁持風很快說了起來。
他所說之法,是正攻之術。
借助大量專家聚集的優勢,以最常用的封鎮之法,啟動儀式,灌注異力,設置銘文鎖鏈,逐步縮小範圍,最後將災眼封鎖住,等待時間磨滅。
聽完之後,眾人大多微微點頭。
“老成持重之法,不愧是袁氏五達。”有人開口讚歎道。
聞人升同樣點頭,以力而勝,是最穩妥,其實也是最高明的法子。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袁老前輩,此法雖然穩妥,但步步為營,必然遲緩,這要如何顯出我天朝上國,所向披靡的威風啊?”
眾人大驚,尋聲望去。
隻見發聲者乃是一個雙下巴,圓胖臉,眼神靈活的年輕人。
魯浩,中北之地,世家子弟,聞人升立刻想起這人的名字來曆。
“哦,魯兄弟有何高見?”袁持風臉上笑著,看不出半分不悅之色。
“以我之見,需得使用‘花開之術’!”魯浩高聲說道。
“什麼?”
“這也太膽大了吧?”
眾人紛紛驚訝。
魯浩“哼”出一聲,繼續道來:“以老太爺為核心,其他人為輔助,咱們一路穿行,尋找到災眼核心,然後引動災眼,一舉將其爆開!”
“如此一來,就能徹底釋放掉其中蘊含的神秘力量,即可畢其功於一役,震懾人心,先聲奪人!”
“這樣才能展現出我天朝威風,讓這四鄰宵小,納頭來拜。照我這法子,老太爺何須再受什麼麵試?”
“鎮守一職,猶如探囊取物爾……”
魯浩洋洋得意,顧盼自豪。
隻是他話還沒說乾淨,就見二三十道不同色澤的霧氣,同時向他身下襲來。
眾多專家合力將他從帳篷裡淩空抬起,直接丟了出去……
“放開我,你們這些膽小鬼!”他倉皇叫著,四肢亂舞。
雖然這人建議失敗,但他凸顯自己的目標,完美達成,至少眾人已經深深記住魯浩的名字相貌。
等他重新爬進大帳,袁守義卻是向他笑道:“魯小友辦法雖然暴烈,不過觀點卻是對的。隻是封禁,的確不夠出彩,直接斷根,將這塊水草之地,徹底恢複,才能顯出我們手段不凡。
“畢竟咱們聚集了最多的專家,其他四人所帶的輔助專家,多者不過七八,少者隻帶一人。”
“一人?這時哪位大師,竟然如此自信?”眾人紛紛詫異道。
隻是詫異歸詫異,沒人懷疑袁守義的情報。
“這個人,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袁守義卻是笑而不答。
隨後就是繼續商議。
…………
與此同時,相距不遠的,另外一頂大金帳內。
吳連鬆正與一位麵相木訥,雙眼緊閉的老者,相對而坐。
這位老者,相貌與之前背著酒葫蘆的丁成山,簡直有十分相似,隻是氣質儼然不同。
後者故作豪放,強作灑脫,此人卻是由內而外,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之相。
“丁師傅,我剛剛問過仆從,其餘大師都在準備應付災眼,個個都在運籌帷幄。您為何還一動不動?”吳連鬆好奇道。
木訥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吳小友,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吳連鬆搖頭道。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老者緩緩吟誦著。
“呃,您突然複述這一句,又是什麼意思?”吳連鬆一臉迷惑。
“咦,這明明是你帶來的辭賦,竟然自己還不明白麼?”老者眼神之中,微微閃過一絲失望。
吳連鬆能成為專家,雖然他心眼實在,但肯定不是傻子。
仔細一想,他恍然道:“我明白了……”
他剛想說出來,卻被老者伸手製止。
“少說話,多睡覺。”
老者隨後閉上眼睛,呼吸慢慢粗重起來。
吳連鬆悄悄起身,然後走出帳外。
呼,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大師畢竟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