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啊!”
盧植忍不住感歎道。
敵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行軍之前,作戰之前,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隻等著戰場後如何挨打,如何輸掉戰鬥了。
敵人當然也可以掙紮。
但隻要進入戰場,就落入了眾多參謀的算計之中,充其量就是選擇不同的死法,讓自己死得更好看點。
隨後盧植又跟著學習各係兵種,裝備,效能……
“裝備要標準化,要能簡單維護,能夠統一替換。”
“重點在甲胄。”
一線士兵,對陣的近戰兵種人人都有鋼甲!
至少是半身鋼甲鋼頭盔。
當盧植知道後,頓時震了一條。
鋼在這年代就是神兵利器的象征。
百煉成鋼,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現在高等軍官才有鐵甲,爛銀鎧之類的。
大部分士兵也就是個棉甲、藤甲、木甲,乃至無甲。
而現在他們竟然給近戰兵都普及上了鋼甲。
這戰鬥力能一樣嗎?
私藏甲胄就是造反,有刀劍反而沒事。
可見朝廷怕甲胄而不怕刀劍。
看到這裡,盧植才知道為什麼要通過前麵的課程,才能學這裡。
這些才是真正的軍事機密啊。
外人哪裡知道,太行山人已經給士兵們準備了鋼甲。
鋼多貴啊,對方怎麼弄出來這麼多便宜的鋼?
他想了想之前看到的工學、商學,頓時恍然了。
是的,都是互相聯係的。
重視那兩種學科,才有裝備上的改進。
盧植這一學,就是一年時間過去。
時間來到186年。
距離黃巾起義過去兩年。
各地仍然是賊寇四起。
一片大亂。
再看看太行山人這邊,卻是欣欣向榮。
盧植不由歎氣。
明明都是一樣的漢人。
偏偏一個能搞好,一個就是亂七八糟。
好比一個勤快之家,一個懶漢之家。
各處山寨的經營規模更加大了,製造的財富更加多了。
開墾的山田,種植的林木更加旺盛。
生產的糧食、出產的鋼鐵、兵器、布匹……日益增加。
士人也更換了一輪,從各處山寨輪換。
同時盧植也看到了一些原本山寨的管理人被發配去做苦力,原因就是管不住手,想要從中占便宜。
這做苦力可是非常累。
本來有人說直接絞死,後來經過評定,這貪婪乃是人性,再如何約束也會有概率出現。
殺是殺不怕的。
一刀殺去更痛快。
倒不如讓他們通過苦力來讓自己知道,做這種事本來是為了享受,結果卻導致了受苦。
太行山人說,要造出一個火爐效應,不在於懲罰的大小,而在於,隻要你伸手,必然會被燙傷,就沒有人碰火爐了。
盧植深以為然。
即便是誅三族,如果隻是少數人倒黴,其他人仍然會接二連三。
即便隻是做三個月的苦力,隻要是伸手就倒黴,其他人也會警惕非常。
盧植也是學有所成了。
他每天都學得很辛苦,日日都在腦海中模擬如何實戰。
而一次實戰機會,也終於來了。
“報,北地張純叛變,引烏桓人入寇幽、冀、青、徐……”
“該死的張純,這個小人!果然貪婪無度,朝廷對他不薄,他竟然敢叛亂!”盧植直接破口大罵。
這一年多和學生們在一起,也染上了痛快的性子。
如果再讓之前的學生見他,都不能相信這是大儒的老師。
“盧公,老師召集眾優秀學生問話,請您前去。”
現在的盧植因為學業優秀,也有資格參與太行山人的學堂對話了。
盧植很欣喜,立刻騎馬奔去。
某處學堂中。
張純叛變的事,聞人升正在和眾學生商議。
“張純為何叛亂,有人可知?”聞人升問道。
荀攸開口道:“據學生所知,此時叛亂,乃是朝廷拖欠烏桓騎兵糧餉。這背後反應的是漢朝財政的崩潰。而張純叛亂,則是因為張純的個人原因,他曾經想統領這隻烏桓騎兵,但最後卻給了公孫瓚,他對此不滿,進而抓住這次糧餉的問題,煽動作亂。”
聞人升點點頭說:“不錯,一切叛亂的由頭,其實還在於財政問題。如果足兵足餉,小兵們很難被煽動的,大家不傻,都知道叛亂對領頭的有好處,但對自己好處沒多少,但承擔的風險卻是一樣。”
“師尊所言極是。叛亂要誅殺三族,領頭者叛亂成功可以做王,失敗也不過是逃亡或者招安,小兵從頭到尾都要承擔極高風險,中間還可能被打死,不是餓到受不了,不願意跟隨背叛。”荀攸點頭道。
盧植也是點頭。
其實想要對付黃巾有個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直接對著黃巾賊說開倉放糧,隻要投降就能領糧食回家,絕對能讓黃巾崩潰一大半。
可是能做到嗎?
能做到的話,也不會出現這麼多賊寇了。
朝廷不可能給得起這麼多的糧餉,所以隻能鎮壓。
還是老一套,解決不了問題隻能解決人。
盧植沒來由地產生了厭惡。
漢朝也不過如此。
聞人升又問道:“那我們要如何做?”
“我們的士兵是為民而戰。而他們進來後,就是大殺特殺。闖入百姓鎮子中四處燒殺搶掠,破壞生產商業,嚴重威脅我們的商業和工業安全。”荀攸直接說道。
眾人立刻明白了,這是主戰。
盧植也明白了,什麼叫從經濟角度上考慮戰爭,而不是單純說這是什麼叛亂,是什麼尊嚴。
這樣很好。
這樣做的話,才不會被叛亂牽著鼻子走。
結果搞得越平越窮,越窮越平,最後沒力氣了。
也就徹底完蛋了。
“沒錯,我們要出戰,不能讓他破壞冀州和幽州的生產和商業環境。”
“我預備發兵兩萬,分成前中左右後五軍,每軍該4000人,以堂堂之陣滅之。”
這時,盧植忍不住道:“師尊,對方皆是騎兵,來去無蹤,他們以劫掠為生,沒有固定地點,我們如何滅之?”
聞人升笑笑:“盧公,你上過全套軍事學堂,應該知道,是步兵快,還是騎兵快?”
“如果是短途,那是騎兵快,但如果是長途,那是步兵快,當然這裡的步兵是我們訓練出來的,不是朝廷和地方豪強的,他們的步兵缺少營養,缺少士氣,缺少補充,長途也比不上騎兵。”盧植用心說道。
“沒錯,七天之內的總行軍路程,步兵要快出騎兵,因為馬匹要休息要吃草,它們比人的耐力差得多。而我們的步兵耐勞,耐奔走,一日夜能跑120裡路。”
一天80裡,來回160。
強行軍100裡路,是很正常的。
當然這是他訓練出來的隊伍,可不是那些五天一次訓練,營養不足的封建精銳。
他們沒法和騎兵相比速度的。
馬匹再爛,靠著吃草也能在七日內長途行軍超過步兵的。
騎兵一天強行軍能達到300裡以上,遠遠超過步兵,所以才有騎兵擅長突襲,尤其是突襲行軍陣中,沒有披甲,沒有拿武器的步兵。
那時候步兵是最危險的。
相反騎兵不存在被突襲的可能,除非是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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