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是不管,真要插手,那就是總指揮。</p>
就像監軍想要獲得指揮權並不難,隻是將官們也會陽奉陰違,戰場保命為主。</p>
不過聞人升是親自選人,所以避開了將官的問題。</p>
“大家但知戮力向前,若是戰死,汝妻子,吾養之!”</p>
“若能活著回來,無功而退者斬,有功者重賞!”</p>
“每船加二軍法官。”</p>
沒錯,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p>
你不加軍法官,彆指望士兵在夜裡不逃跑,不保命。</p>
立功的隻是少數,大部分人是想保命。</p>
這也是為什麼夜襲難以進行的另外一個原因。</p>
你夜裡看不清楚士兵的小動作,很多人就是出工不出力。</p>
一旦危險,就趁機逃走。</p>
白天不行,白天有騎兵,有督戰隊,想要逃走就地斬殺。</p>
海上不容易督戰。</p>
但你若是無故跑了,要麼淪為海盜,要麼就隻能回到海港受罰。</p>
一般也是逃脫不了一刀。</p>
所以很多海上要是逃亡的艦船,往往跑到外海當海盜了。</p>
這也是為什麼水師建設往往停滯,不願意持續發展的原因,不容易維持,士兵容易帶船逃亡。</p>
而現在聞人升刻意挑選的人,至少能保證六成的人願意完成任務。</p>
而且這任務也是平時訓練過三個月的,很多人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麼做了。</p>
快船突進,水鬼入水,然後偷襲放火。</p>
不過紅毛人也早早意識到明軍水師會夜襲。</p>
他們因此掛上很多很多火紅燈籠,然後還有燈塔,將港口水麵,不能說全部照亮,關鍵的船隻停泊處,都給照亮了。</p>
不過這也正好給他們偷襲指明目標。</p>
他們的快船迅速接近港口。</p>
在三裡外,終於被發現。</p>
現在沒有探照燈,能在這個距離看到,足以證明對方的哨兵有多麼用心了。</p>
很快大炮響起。</p>
不過他們沒有探照燈,光靠燈籠隻能看到自己附近的海麵,看不到遠處的海麵。</p>
因此命中率非常低下,很快就停止了轟鳴。</p>
而是保留到200步以內再開火。</p>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恰好中了對手的計策。</p>
200步的距離大概相當200米,世界自由泳記錄是1分42秒。</p>
這些水鬼再慢,5分鐘也能搞定了。</p>
而5分鐘對手能發幾炮,能打多少槍?</p>
而且火繩槍是前裝滑膛槍,向下傾斜的口不能太大,不然的話子彈就會掉下來。</p>
除非拿鹿皮裹住,用通條捅進去。</p>
那樣的射擊速度會很慢。</p>
至少要慢十秒以上。</p>
而且著急之時,火繩槍兵,是做不到這樣事的。</p>
而在這時,快船迅速接近。</p>
200步,不300步時,就有炮台和大船開炮了。</p>
不得不說紅毛人炮術很好,而且處於靜止狀態開火。</p>
一時間,就有四五艘船被打中。</p>
不過這次快船前麵又放了鳥船作為屏蔽。</p>
現在的炮都不能曲射,基本就是一個簡單的平直拋物線。</p>
鳥船還是能抗住十幾炮。</p>
這也是現在紅毛人沒法征服大明的根本原因:炮威力不夠,射速也不夠。</p>
還不能完全靠兵器優勢碾壓東方王朝的絕對人力優勢。</p>
還要再發展200年。</p>
於是在鳥船掩護下,快船終於接近300步,接著就開始迅速劃水衝鋒。</p>
在衝擊進入100步後,就派出了水鬼。</p>
他們個個帶上竹筒炸藥,利用的就是鄭家的作戰之法。</p>
不是聞人升自己創造發明的。</p>
接著潛入水下,水鬼共有100人。</p>
其中有五十四人,選擇了勇猛前進。</p>
另外四十六人選擇了真劃水。</p>
就在水下看著戰場變化,不敢突擊那些龐然大物。</p>
這就是真實人性。</p>
勇敢者總是少數。</p>
除非訓練加信念才能達到9成人都勇於戰鬥。</p>
現在能有一半人勇敢執行夜襲任務,已經很讓聞人升高興了。</p>
這也說明他識人的本領之高。</p>
五十四真勇士,帶著豬尿泡,用來提供氧氣,一路從水下潛行。</p>
這時候南國天氣也挺熱,進到水裡也不冷。</p>
如果是在北邊的冬天,那就根本不可能執行這種戰術,早就被凍死了。</p>
對方大船在燈籠照射下,其實看到了一個個餃子下水。</p>
但卻是無可奈何。</p>
因為大炮也沒法向下射擊。</p>
“快跑,有水鬼!”</p>
船上的水手們已經慌張了。</p>
“下水,殺他們!”</p>
“快開船!”</p>
然而沒有幾個水手下水。</p>
不過大船上還是放下了一些小船來殺水鬼。</p>
然而他們放下小船,對麵承載水鬼的快船也勇猛衝了上來。</p>
於是不敵敗退。</p>
而遊動最快的水鬼們,已經掏出火藥竹筒,將帶有釘子的竹筒紮入船隻側麵。</p>
接著又拿出封閉在另外一個竹筒的火繩,那火繩正在竹筒中緩慢燃燒。</p>
直接插入第一個火藥竹筒。</p>
這一係列複雜操作,早在之前練習過很多遍。</p>
這個時候船上水手們努力自救,他們這時候隻有一個選擇,用刀劍斧頭和船上許多工具往下砸。</p>
有一些水鬼位置不好,被紮傷了,直接紮進水裡了,顯然是不行了。</p>
有一些水鬼經驗豐富,選擇的地方,恰好能遮擋住甲板上水手們的視線。</p>
除非他們將身體非常傾斜地露出甲板,才能看到他們的所在。</p>
然而那也不好瞄準。</p>
因為這西洋戰鬥商船就是典型的上窄中寬下窄。</p>
中間的腹部恰好遮擋住下麵。</p>
有的水鬼還選擇船尾處,更加讓水手們束手無策了。</p>
很快第一個竹筒火藥迅速點燃了。</p>
突然間隻聽一聲巨響。</p>
這個船尾就被炸出了一個小窟窿。</p>
接著火船,快船一起衝鋒。</p>
水上水下聯合攻擊,讓大船顧此失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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