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便是八旗中人,被老汗斬首者也是比比皆是。</p>
就是靠這種嚴酷軍法,才能維持住局麵和內部團結。</p>
而現在黃太吉的威望,靠著之前西征蒙*,還有改進良種,已經大大提升。</p>
在許多人心中,其實要比老汗強得多。</p>
因為老汗折騰來折騰去,雖然死前威望也很高,但戰略實力是在逐年下降的。</p>
包衣種地不產出,不得不殺之。</p>
每次打仗隻能八旗自己人上,年年補充,年年下降。</p>
而黃太吉卻是真正扭轉了這一局勢,讓八旗的實力開始穩步上升。</p>
幾道命令一下,這實力就上漲。</p>
…………</p>
聞人升看後,就知道雙方的差距還在拉大。</p>
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p>
隻有一個兵備道的名義。</p>
好處就是他開始擁有東南海洋的地利。</p>
他與剛剛被他打敗的紅毛人又勾連上了。</p>
這就是利益。</p>
利益遠遠大於仇恨。</p>
他和紅毛人進行走私。</p>
紅毛人所需要的瓷器、生絲、茶葉,他借助兵備道的官位去找中間商籌辦。</p>
當然他不用親自去。</p>
篩選了幾個靠譜的掌櫃,讓他們辦理。</p>
然後和紅毛人,又商量了,要借走大員的北麵澹水,用來練兵,屯墾,移流民。</p>
澹水還在西紅毛手中,不過已經撤兵快撤乾淨了。</p>
聞人升讓荷紅毛們派出大船輔助。</p>
雙方有了利益牽扯,這事就很好辦。</p>
畢竟聞人升是真有官皮在身的。</p>
後來的鄭家就是靠著一個遊擊將軍的皮,出賣船引養兵,進而一步步崛起,輸了再來,最後打敗劉香和紅毛人,接著稱霸東海。</p>
此時聞人升有著更方便的名義。</p>
畢竟他是文官出身,更有與地方士紳勾連的名義。</p>
他以澹水為藏兵和練兵之地。</p>
這裡遠離內陸,不用擔心朝廷會查到。</p>
可以放開手腳。</p>
第一批,他就遷移了兩萬人。</p>
動用了大小船隻三百人。</p>
以當地知府賑濟流民的名義,將北麵台州大饑荒引來的流民,送到澹水。</p>
然後從荷紅毛那裡購買東南大米,運到澹水價值一兩七錢。</p>
從東南洋購買大米隻是九錢,最多不過一兩。</p>
這足足有一半多的利潤,而且還可以衝抵生絲、瓷器、茶葉的款項,這對紅毛人來說是大利益。</p>
因為以前他們很難找到大宗需要的貨物。</p>
這也是大明官僚體係徹底腐爛的原因。</p>
其實救濟災荒有太多辦法了。</p>
完全是官僚體係徹底沒有了執行力,能做到的賑濟之法,也做不到了。</p>
直到京城快要完蛋的時候,通州還有千萬石存米。</p>
京城也不是因為沒有糧食才完蛋的。</p>
聞人升運來兩萬流民。</p>
一人一年要吃3石糧,這當然是比較高的生活水平。</p>
也就是說6萬石糧食夠兩萬流民吃一年的。</p>
6萬石也就是不超過12萬兩銀子。</p>
現在聞人升當然不需要直接拿出12萬兩銀子,荷紅毛也不想要銀子。</p>
他直接給了對方十萬兩銀子貨物。</p>
這些貨物,自然是從各地士紳手中購買的。</p>
隻有士紳們才有足夠的生絲、茶葉、瓷器。</p>
所以說,明朝的民心就是士紳的民心。</p>
清朝能夠入關成功,就在於拉攏住了士紳之心。</p>
隻是後來剃頭,讓大量士紳反叛,以至於差點被趕出去。</p>
然而還是靠著大量漢軍鎮壓,最後打斷了士紳的骨頭。</p>
北麵的人為了生存已經不在乎頭發了。</p>
江南活得好,還在乎頭發。</p>
第一波流民2萬,有糧食,還要開墾土地。</p>
還要應對生番,應對蚊蟲。</p>
直接放火燒地。</p>
這一燒就是一周。</p>
接著就是砍伐樹木,建立房子。</p>
聞人升靠船隻運糧。</p>
這事朝廷也有所耳聞,但聞人升以疏散災民而賑濟,忽悠過去。</p>
又送了些銀子,讓王侍郎在京城中疏通關係,也就這樣湖弄過去了。</p>
本來就沒有啥事的。</p>
明末除非是你犯下的事,被皇上記住了,不然的話,有銀子疏通,想被責問還真難。</p>
除非自己找死。</p>
熊廷弼被殺,也是事情太大,靠銀子疏通不過去。</p>
可惜了這位文臣,唯一一個有可能鎮壓住老奴的人。</p>
第一批流民,一月之後,死了七八百人。</p>
病死的、累死的、被生番偷襲死的,下水淹死的、砍木頭被毒蛇咬死的……</p>
但大家無所謂。</p>
流民自己無所謂。</p>
官吏無所謂。</p>
聞人升也無所謂。</p>
這才哪到哪?</p>
滿清入關死了5000萬人。</p>
這些代價太少了。</p>
他要想在沒有開掛,沒有使用超前理念下,墾殖,就要拿人來灌。</p>
第二個月,又是兩萬人。</p>
繼續購買糧食。</p>
當然糧倉是要建好的。</p>
畢竟這裡還是亞熱帶,又靠海,太潮濕。</p>
如果不時刻注意晾曬,很容易腐爛。</p>
這就要挑選忠厚實在之人,配合軍法管理才能讓糧食這種重要根本之物,得到妥善管理。</p>
當然這也隻是一時的。</p>
聞人升自己時常注意著,就能管理的好。</p>
注意不到肯定會完蛋,老實人也就5年老實期限。</p>
有的可能更短,五個月吃飽了就要想事。</p>
於是屯糧,篩選,建立貨棧、開墾耕地、招募家丁護衛,收納義子。</p>
按說荷紅毛人不樂意看到聞人升的勢力壯大。</p>
但一來,近海他們打不過聞人升,二來他們還需要聞人升提供貨物。</p>
就像後來他們也對鄭家退讓了,讓鄭芝龍移民開墾一樣。</p>
這就是利益之下,可以綏靖,可以妥協。</p>
不過等到他們更加強大之後,肯定還是想著獨霸,甚至打開大明的關口,進行自由貿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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