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溪雲也回想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儘管對許欣怡所說的“性單戀”,他尚未能確認,但那些“更習慣自己一個人”之類的話,的確是薄溪雲自己的想法。
薄溪雲的記憶裡,也有自幼年到長大所親曆的,白格磊和現任白夫人的相處。
見過所謂“愛情”的模樣。
他還是決定選擇一個人生活。
兩人邊談邊走去影印室,領了三個班的資料回去。
許是因為已經聊過了告白的事,許欣怡和他聊天時就更隨意了些。
“我都不知道白家怎麼想的,還把那個白修硬塞過來。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好吧?之前在競賽隊的時候,我和他說的話總共都沒超過五個字。”
白修因為是後期才加入進來的,所以他並沒有和競賽隊住在一起。
而在考完後隊伍集體從B城回Q市時,白修又被白家人單獨接走了,趕回去參加那個白家找回真少爺的慶祝宴會。
也因此,薄溪雲在醒來後才會沒見過他。
許欣怡攏了攏懷裡的資料,她拿的分量不多,大部分都被薄溪雲拿走了。
她想了想,說。
“對了,白修過兩天估計會轉去你們一班。看他的意思,他好像還是更想和一中的同學熟悉一下。”
薄溪雲點頭:“嗯,謝謝。”
他知道許欣怡是好意提醒,怕自己突然撞上白修會尷尬。
畢竟,兩人還有一層真假兒子的身份關係。
許欣怡倒不在意什麼真假身份,她自己的家世已經足夠好了,並不會在乎彆人的。
兩人直到走進教學樓,才各自回了教室。
許欣怡說得沒錯,第二天,一班果然來了一個拿著背包的新同學。
正是下課時間,教室裡的同學們正在三三兩兩地聊天。新同學走進來,環顧了一圈,似是在找空位。
最後,他走到了薄溪雲的桌邊。
“請問,”男生開口也很客氣,一如昨日,“這兒有人嗎?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教室內因為一個陌生麵孔的走入而逐漸安靜下來,同學們都轉頭看向了他。
有不少人都不認識這位,而那些見過他的同學,表情就很微妙了。
白家那位親兒子不是在三班嗎,怎麼跑回來了?
還一來就找上了雲神。
薄溪雲正在給一個同學講解題思路,聞聲他抬起頭,就看見了站在桌邊的白修。
光線明亮的白日,白修的英俊相貌比昨晚暮色中更清晰了幾分。事實上,他的長相其實也是偏於鋒利英朗的風格。
隨了他的生父。
隻是白修似乎很愛笑,眼裡總帶著笑意,那種冷硬薄涼的氣質就被衝淡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也顯得很是溫和。
薄溪雲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了一個冷淡的低音。
這位才是真正純粹的、毫無折扣的冷。
“那是我的位置。”
薄溪雲稍稍歪頭,繞過麵前白修的遮擋,果然看到了走進來的易鐘深。
“學長!”
薄溪雲和人打了個招呼。
“嗯。”易鐘深應了一聲,走到薄溪雲身邊,才抬眼看了一眼白修。
薄溪雲原本坐的是前排一張單桌,後來易鐘深來看晚自習,嫌講台上粉筆灰太多,就加了張單桌,坐在了薄溪雲旁邊。
“哦好。”白修略帶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轉而去了後麵的位置。
白修的到來並沒有給薄溪雲造成多少影響,雖然同學們仍會偶有議論,但在自己的時間裡,薄溪雲依舊專心在刷厚厚的成本的物理競賽題。
他有不會的地方,劉老師和易鐘深都會幫忙。
易鐘深還不知從哪兒給他弄來了曆年國家隊選拔的真題合集,很是充實了一下薄溪雲的題庫。
讓他每天的計劃表都完成得很圓滿。
不知他人如何,但薄溪雲自己很喜歡這種規律可控,一項項列好計劃,又一項項完成的感覺。
充實的日子如水流逝,很快就過了一周。冬令營雖然時間緊任務重,但也並不是全程無休,周末還是會休息一天半。
周六中午放學的時候,顧笙又找了過來。
易鐘深沒有回B城,顧笙也沒回去,有時還會過來和易鐘深商量一下建模的事情。
薄溪雲偶爾聽他提過,選擇留在Q市是因為這裡更自由。
顧笙家裡似乎還有位格外嚴厲的大哥。
這次周六過來,是因為他們約好了周末一起用餐。顧笙來得早了一點,就直接去了教室。
走到一班門口,教室裡已經下了課。
顧笙一眼看到了前排的薄溪雲,同時也看到了那個站在他桌邊,正和他說著什麼的男生。
“哎?”顧笙有些驚訝,“那是……白修?”
易鐘深也看見了,他直接走了進去。
白修正在向薄溪雲問周末作業的事,見易鐘深過來,他很客氣地叫了聲老師,和薄溪雲說完了最後一句,便先離開了。
白修走時,還和站在門口的顧笙打了個招呼。
顧笙點頭應了,見他離開,不由多看了兩眼。
之前在白家那場宴會上,顧笙也見過白修,隻不過他當時並未多留意,現下看來,白修和他想象中的似乎並不相同。
顧笙忍不住道:“哎……這人和他爸好像差彆挺大的。”
可能因為不是他爹養出來的?
易鐘深卻皺眉,看向薄溪雲:“他又來找你?”
“嗯,問了些作業格式。”薄溪雲倒沒怎麼在意,“他之前在隔壁市上學,對這兒的高三還不是很熟悉。”
顧笙聽了,卻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一班這麼多人,怎麼白修偏要找薄溪雲來問?
不過他們沒有細聊,儘管已經放了學,但教室裡還有些同學在收拾東西。
而顧笙和易鐘深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