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昏昏沉沉際,薄溪雲其實也察覺到了,還有另一個人到了自己的床前。
人似乎並不是顧學長。
但少年的心力到底已瀕臨極限,再沒能撐住,就這麼用掌心貼著那緊實有力的手臂,在一片融融的暖意中睡了過。
一夜好眠。
再醒時,天已亮了。
薄溪雲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雖然睡得並不算沉,但到底是好好休息了一晚。
睜開眼睛,前的暈眩惡心感已明顯減輕了許。
隻是……
少年無聲地眨了眨長而翹的眼睫。
學長不見了。
昨晚過的顧少也不在,屋內隻有薄溪雲一個人。
床邊的圍簾拉開了一點,半米寬的縫隙對著緊閉的病房門口。
似乎是為了在門口進時,能更方便地一眼看到床上人的情況。
薄溪雲抬手把圍簾拉開,才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雙人病房,隻不過隔壁的床空著,和單人間也沒什麼區彆。
前薄溪雲因為身體孱弱,也沒少跑過醫院。數的住院手續都是自己辦的,薄溪雲自然知道床位有難等。
臨時找到這麼一間空病房,也不知道花了少心思。
薄溪雲怔了一會兒,發現房間內確實沒有其人。準備起身,就見了房門推開的聲音。
“醒啦?”
進的人是顧笙,笑著問。
“睡好了嗎?”
顧笙帶了用保溫桶裝著的早餐,薄溪雲醒得早,距離高鐵開車還有一個小時,足夠吃飯了。
隻是顧笙也不知道另兩人的蹤跡。
“你說鐘深和我哥啊?我沒看見們,應該挺快就該過了吧?”
昨晚顧笙一出病房就搶了送粥的活。等老老實實按著哥的吩咐忙完回,就見哥和易鐘深在病房走廊的一角。
兩個人不知在說著些什麼。
這不由讓顧笙頗有些好奇,因為知道易鐘深一向寡言,而顧崢也從不是話的性格。
哥訓人時,一個眼神就夠讓人哆嗦的了。
這兩位在一起能聊什麼?
但顧笙並沒能好奇成功,很快就安排了病房陪著薄溪雲,晚上,也是顧笙在隔壁床上守的夜。
說奇怪,其實原本易鐘深說過這一晚由陪,但不知道為什麼,顧笙並沒有見回。
哥也是。
顧笙早起時就發現,這兩位都不在。
直到顧笙和薄溪雲離開醫院,在高鐵站準備上車時,們才見到了易鐘深和顧崢。
顧少雖然任務繁忙,但還是臨時擠出了兩天假期,把弟弟送回。
這趟高鐵也會一路跟著。
四人都是商務座,便直接了一號車。
上車後,薄溪雲才發現,們四個人的位置分布,似乎有些奇怪。
商務座兩人一排,薄溪雲的座位號碼和顧笙挨在一起,而學長則和顧哥座號相鄰。
但四個人的座位並不在同一排,反而兩兩分布在左上和右下角。
商務車廂內總共也沒幾個座位,們就這麼好分在了相隔遠的兩排。
薄溪雲不知道們的位置為什麼會離這麼遠,明明車廂內乘客也不算。還好奇地回頭看了幾次。
但商務座的椅背偏高,薄溪雲也沒能看到學長的臉。
隻看到那兩位佬的確一直坐在一起。
高鐵啟動,薄溪雲坐回了位置上,問顧笙。
“學長和顧哥的係很好嗎?”
顧笙其實也有些奇怪:“以前沒覺得呀,倆交集也不算。”
不過顧笙倒是覺得,現在這個座位安排挺好的。
——至少不用跟哥坐在一起,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怕挨訓。
車開到一半時,薄溪雲著單詞在看麵的風景,卻見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瓶牛奶。
薄溪雲仰頭,就見拿著牛奶的易鐘深站在的椅背後麵。
少年笑起,摘掉耳機,轉過頭,伸手接過了牛奶:“謝謝學長。”
瓶身還是溫的,應該是剛剛熱過。
鄰座的顧笙自然也看見了過的好友。
因為記得易鐘深的位置在內側,顧笙還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自家哥的位置也空著,概是出接電話了。
薄溪雲已擰開瓶蓋,抿了一口,奶香醇厚,少年不由得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還惦記著學長的情況,好奇地看著對方的頸間,問。
“這是貼的藥嗎?”
上車前,薄溪雲就發現了易鐘深頸間的不同,那裡原本明顯的暗痕已繃帶遮住了,繃貼一直纏到了下頜處。
易鐘深點了下頭。
顧笙知道這,主動說:“對,剛找到了一個專門治療這方麵的退休國手,挺出名的,說起效也很快。”
薄溪雲安下心:“那太好了。”
易鐘深沒有說話,抬手,用指腹輕輕蹭抹了少年下頜處的一點水痕。
薄溪雲蹭得有些癢,笑起,說:“專家肯定比我管用。”
易鐘深收回手的動作一頓,還沒說話,一旁的顧笙就道。
“對了,就是昨晚說應激到需你給按摩後,哥覺得鐘深情況挺嚴重的,就專程請了這位國手,還是加急幫忙看的。”
聞言,捧著牛奶的薄溪雲不由感歎。
“哇……顧哥和學長的係的很不錯哎。”
顧笙深以為然。
“……”
易鐘深沉默了。
沒久,等薄溪雲把小瓶的牛奶喝完,易鐘深就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