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的時候,他還小心地藏好了備用機。
少年準備著,如果等下真的沒辦法,就用備用機上的臉信聯係幾個人再想辦法。
薄溪雲的動作很小心,但在下床的時候,他還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從昏睡中醒來,少年不隻指尖發軟,身體也沒什麼力氣,像是在昨日的荒唐行徑中全被耗儘了。
薄溪雲走路時的動作也不太順暢,等他好不容易洗漱完回來,坐回床邊檢查了一下,就發現。
自己原本白生生的大腿內側,全被磨紅了。
更後方的部分看不到,但薄溪雲也能感覺到自己臀下的微微刺痛。
想來那些皮膚軟嫩的部位,也被蹭出了紅腫。
想起昨晚的事,少年不由皺眉。
他甚至都不知道,腿根處這些傷,到底是被磨腫,還是被燙紅的。
初醒時還未覺,這一走路,薄溪雲就感覺到了紅痕的部位有些疼,他正認真查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房門傳來的動靜。
誰?
少年匆忙理好睡衣,一抬頭,就撞上了那讓他昏睡了一整天的罪魁禍首。
“……?”
薄溪雲不由意外。
聞修森不是去參加頒獎典禮了嗎?
穿著修身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保溫盒。落後一步的助理也跟著走到了門口,還在低聲彙報。
“禮服已經送來了,造型團隊在等您,最遲一個小時之後要到化妝間……”
直到看見房門被打開,男人徑直朝屋內走去,助理才識趣地停了嘴,為兩人帶好了門。
其實助理也納悶,給小少爺送飯的活,自己完全可以勝任,也不知道老板怎麼想到,時間這麼緊還偏要親自跑一趟。
帶著疑問的助理停在了門外,室內,聞修森一走進去,床邊的少年就下意識地退遠了一些。
幾乎是本能地反應。
但這反應似乎也沒什麼用處,聞修森並沒有直接逼上前,卻是麵色無波地問了一句。
“腿疼?”
薄溪雲這才發覺,雖然自己在門響時就匆忙地做了掩飾。
但他自己查看大腿內側的事,還是被聞修森發現了。
昨晚留下的深刻陰影讓薄小少爺著實沒能用上什麼友好的語氣,他硬邦邦地說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
相較之下,明明今晚還要等待重要獎項的聞修森卻顯得淡然許多,他隨手將保溫盒放在了茶幾上,單手擰開盒蓋,一股誘人的香氣飄散開來。
盒內裝著一碟水晶蒸餃和一碗蛋羹,還是從薄溪雲最常去的茶樓帶回來的。
香氣飄出,睡過了一整天的男孩不由被勾住了視線。
他著實有些餓了。
但等聞修森向床邊走來一步時,如驚弓之鳥似的少年卻還是立刻戒備了起來。
他甚至沒來得及穿好拖鞋,光著腳跑開了幾步,躲去了和男人離得最遠的地方。
少年警惕十足,還沒忘了聞修森剛提過腿疼的事。
“乾什麼?”
色厲內荏的小少爺,並不知道除了腿根,自己細白的頸上、纖挺的喉結、一掌可握的上臂,乃至於看不見的薄白後背上,都還帶著未曾消退的痕跡。
而被百般防範著的男人麵色淡然,也沒有再繼續靠近,隻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
“晚上頒獎,你去麼?”
薄溪雲著實愣了一下。
他之前還在想怎麼誆騙聞修森的人把自己送去典禮,沒想到正主回來了。過於深刻的陰影讓他沒能過多冷靜地麵對男人,可薄溪雲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會主動向自己提出邀約。
少年皺了皺眉,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聞修森為什麼要帶他去?
許是小少爺的表情太好猜,聞修森又淡淡地補了一句。
“林導問的。”
林殊,《表裡不一》的導演。
薄溪雲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機會。
“我去。”
少年等著聞修森說他的條件,但聞修森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向桌上示意了一下。
“吃飯。”
他還道:“穿鞋,地上涼。”
薄溪雲的視線在男人和水晶餃之間來回了幾次,他還沒徹底放鬆警惕,就見聞修森已經轉身,走向了放著藥盒的櫥櫃。
男人從藥盒中拿出了一個格外眼熟的東西,薄溪雲不由後背一緊。
“你……”
聞修森拿出來的,正是他昨日差點用在薄溪雲身上的腺體貼。
男人也給了合理的解釋。
“貼上才能出去,裸露在外有風險。”
剛剛分化的薄小少爺實在太過敏感,不用腺體貼的話,稍微一點擦蹭就會讓他很不舒服。
但對此陰影太重的薄溪雲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細眉緊皺,斟酌著,問:“可以換不帶藥的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比如現在用的這種。”
“凝膠會化,”聞修森說,“而且不能阻隔信息素的外散。”
薄溪雲抿唇,糾結的神色直接寫在了漂亮的臉上。
他想出門,但是不想用藥貼。
見狀,今天顯得格外耐心的聞先生又道。
“不貼也可以,還有一種方法。”
少年的眼眸一亮:“還有什——唔!”
他的話根本沒說完,就被迫打斷了。
原本謹慎地站出很遠的薄小少爺因為對話時的分心,未能察覺地被人拉近了距離,於是這一瞬,他就被一步邁過來的男人抱了起來。
薄溪雲終於察覺到了對方腿太長的壞處。
還光著腳的少年被人輕而易舉地抱起,聞修森一手圈過他纖薄的後背,一手橫過少年的臀下,筋絡分明的手掌直接握住薄溪雲外側的大腿,將人穩穩托抱住。
Omega的臀肉在有力的手臂上壓出柔軟的凹陷,細膩的大腿外側也被長指按出可愛的淺渦,他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薄溪雲不得不抱住對方肩頸,以防止自己會被摔下去。
他不由得睜圓了眼睛,甚至沒來得及驚訝自己被抱起的事,就更深切地體會到了另一個事實。
兩人之間,竟會有著這麼明顯的體力差距。
男人的動作如此輕描淡寫,抱他好像還沒抱一隻貓崽費力。
但薄溪雲已經來不及細想,就被放回了床上。
他陷進了溫暖的軟墊裡,被俯身的男人困在了雙臂之間。
聞修森的眉廓高挺,他一向沒什麼表情,此刻背著光,眉目冷得更像是淬了冰,視線籠落下來時,讓身下的少年根本無處可避。
“另一種方法。”
薄溪雲怔愣著,聽見聞修森淡然開口。
“腺體標記。”
一同籠下的,還有霜雪似的薄香。
男人還補了一句,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模樣。
“臨時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