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平靜地和他對視著。
紀辰淩的眼瞳太深,太過漆黑,沉澱了太多,就像那浩瀚的海洋一般,很多都是她觸摸不到,也永遠不可能弄明白的東西。
她不過是螻蟻,哪能要他做什麼。
“不用了,謝謝紀總。”白汐清淡地說道。
紀辰淩的眸中冷了好幾分,嚴肅地問道“不是不用了,真正讓你不爽的人其實不是剛才那個男人,而是我,對吧!”
他直接把話挑明了,從她上車,他就看出了她的異樣,確切的說,從她被救下來,他就察覺了她的異樣。
白汐扯起嘴角。
他是她的老板,強勢進入她生活中的人,從出現到現在,掌控著她的人生步伐,就像遊戲的主宰者。
她能對他不爽嗎?
不能!
她還欠著他一千萬,如果不給他工作,又得違約欠上一千萬,她這輩子不還,就會累積子女。
她不敢!也不可以!
“怎麼會?”她簡單三個字,眼中卻充滿了自嘲和鄙夷,那是對自己的嘲諷。
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生氣的時候會完全沒有理智,衝動而又決絕,也從不顧慮後果。
那樣的她,一次把一次傷得更重。
以前的她還小,可以不懂,現在的她已經二十六了。
不能再那麼任性,那麼衝動,那麼無知而無畏。
她有責任,要照顧好外婆和孩子。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白汐移開視線,走出了電梯。
紀辰淩開了總統套房的門。
白汐一眼就看到了放
在窗前高台上的那架白色的鋼琴。
她有多久沒有彈鋼琴了,十年?
小時候,媽媽逼著她彈,彈不好,飯都不給她吃。
有段時間,她自己也挺喜歡彈鋼琴。
如今,鋼琴對她來說,是奢侈品,買不起。
她走到了鋼琴前麵,打開了蓋子,黑白鍵很純粹,也很漂亮。
不知道聽過誰說的,音樂能夠舒緩人的情緒,發泄心中的鬱結,沉靜在美好中。
她現在的心裡,其實很難過。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卻發現,自己連那個男人的邊緣都夠不上。
心疼自己,也哀悼錯付的感情,更責怪愚蠢的自己。
他出現,不過一個月,她怎麼會那麼快愛上,是真傻,才會放縱自己沉淪下去。
不應該,不應該的。
她坐在了鋼琴前麵,憑著記憶裡的琴譜,彈奏《夜空的寂靜》,這是她比較喜歡的音樂之一,當年每天都練,也在記憶裡最深刻。
優美的音樂中從指間流出,仿佛彈奏的是每一個後悔鍵,一遍一遍又一遍。
紀辰淩靠在書架上,看著彈鋼琴的她,恬靜,優雅,完美的仿佛是刻意精修過的圖片。
他的心中流入了一絲清泉,在血液裡麵流淌著,除了她,他已經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聽了幾遍,他就會了,坐在了白汐的旁邊,自創了合音從他指尖跳躍出來。
他比國內考過十級的還專業。
白汐自愧不如,也因為他坐在她身邊,她太緊張,彈錯了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