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死了,如果真的有靈魂,她不說,外婆也應該看的很清楚了。
她身懷歉意的磕頭。
跪了大半個小時,超度結束了。
道士對著紀辰淩說道“現在準備去火葬場,一會要走一段,你們家除了你,沒有其他男親戚,要扶一扶你妻子,路上走的時候,放炮就要磕頭。”
紀辰淩點頭。
村長媳婦給了紀辰淩一捆稻草,知道紀辰淩是城裡人,不懂這些風俗,提醒道“跪在稻草上。”
“謝謝。”紀辰淩說道。
一路上,磕磕走走的,到了村頭,才上了靈車。
白汐前天晚上沒有睡好,昨天又一夜未睡,加上哭了太久,體力不支,走路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腳下發軟,眼前老黑下來。
她意誌力堅持著,不能暈倒的,暈倒了外婆怎麼辦?
紀辰淩心疼地看向她,把她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沉聲道“先睡會,到了喊你。”
白汐聞著紀辰淩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仿佛有他在,她就能放下重擔,輕鬆了不少,眼前一黑,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過橋的時候,外孫女喊下啊。”道士提醒道。
“喊什麼?”紀辰淩不懂這邊的風俗。
“讓外婆跟著。”道士說道。
全程,都是紀辰淩喊的。
到了火葬場,前麵有兩家人在排隊,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安排了休息間。
紀辰淩沒有吵醒白汐,對著隨性的人說道“你們先去,我在這裡陪她。”
他把白汐倒過來,睡
在了他的腿上。
白汐睡的太死,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
“汐丫頭老公挺好的啊,會心疼她。”村上人說道。
“哎,這丫頭命也不好,小時候媽媽就拋棄了她,聽說她成績還特彆好,考入了最好的大學,可惜,還是被家裡趕了出來,沒爹媽疼的孩子。”
“要說,這還是秦老太的錯,當初她也算是縣裡的一枝花,縣長的兒子都看上了她,她撿回來一個快死的男人,非要和這個男人結了婚,結果也被家裡趕了出來,這個男人還一去不回,說是戰死了,誰知道呢?”
“彆說了,秦老太已經夠可憐了,鄉裡鄉親的,能幫就幫。”村長媳婦說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汐被一陣吹奏聲吵醒。
她看自己躺在西屋床上,想起外婆,臉都沒有洗,從屋裡出來,已經是傍晚。
外麵擺了二十幾桌,村上的人都過來了,準備用飯。
吹喇叭的吹完了最後一曲,也入座了。
廚師在做菜。
村上的有些人幫忙端菜。有些人幫忙洗碗。
白汐走進了客廳。
紀辰淩跪在靈堂前,在燒紙錢。
她看著靈堂上外婆微笑慈愛的照片,心裡發疼,發緊,眼圈又紅了,在靈堂前麵跪了下來,磕頭。
她很抱歉,怪自己睡那麼久,不應該的。
她應該陪著外婆的。
紀辰淩過來扶她,“不要責怪自己,就算你不睡覺,今天晚上還要守一夜,你也吃不消,你的心意,你外婆一直都知道
。”
白汐抬頭,看向紀辰淩。
她已經哭過,眼睛還是濕濕的。
紀辰淩心疼,“放在床頭櫃上的藥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