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月笑著道:“娘說得是,我就盼著這一天呢,這輩子,我的指望就都在他身上了。”
說這話時,她臉上沒有一絲高興,反而神情還有些恍惚。
南老太太從桌子上的果盤裡抓了一把蜜餞果子遞給她。她撿了一顆放進嘴裡,“我聽玉娘說,你和燕娘置氣了?”
南老太太歎了口氣,有些頭疼,“那孩子這次病了起來,就像中邪一樣,好好的,偏就要說玉娘不是我親孫女,害的玉娘哭了一場。”
南老太太想了想,還是沒將金鐲的事情說出來。
南秋月湊近幾分,小聲道:“莫不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了什麼,讓她起了疑心。”
“可不是,回來就問當年她阿娘抱回來的孩子是誰?”
南老太太皺了皺眉,“我們瞞著她還不是怕她知道後,跟我們離了心,養她這麼大,也就白費了。”
“娘,女生外向,這翻年過去,她也就是十四了,”南秋月輕聲道:“不如早日為她找個婆家,也能得些好處。再說,你如今也年歲大了,是該享福的時候了。”
南老太太意動。
當初和親閨女一般養著她,也是看她長得水靈,今後怕是個有前途的。原本她在家裡也算勤快,再養兩年也多個人手,但看現在的樣子,恐怕是養不得了。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南老太太沉吟道:“若是有合適的,你也留意著點。當然,做個妾也行,隻是彩禮要高一些。”
南秋月笑了起來,“既然娘開了口,我自然會上心的。”
“祖母有何事要姑姑上心?”南書燕端著一大盤剛出鍋的饅頭笑著走進來,那饅頭雪白暄軟,冒著陣陣香氣。
“早就知道姑姑來了,隻是這饅頭還沒蒸好,便多耽擱了一會。”南書燕笑吟吟地將木盤放在桌上,隨手撿了一個饅頭遞給南秋月。
南秋月接過饅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燕娘是越來越能乾了,已經會蒸饅頭了。”
南老太太還為剛才的事生氣,原本想要故意冷著她,但看到滿滿一大盤白花花的饅頭,她便心尖都痛起來。
平日家裡的米糧都是盤算著吃的,要吃白麵也是加點麥麩烙個餅什麼的,一下子蒸這麼多饅頭,究竟要用多少白麵啊。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吃什麼白麵饅頭?”南老太太心裡暗罵敗家子,臉色自然算不上好看。
南書燕渾然不在意南老太太的臉色,她笑著拿了一個白饅頭遞給南老太太,笑著道:“祖母,姑姑難得來一趟,這些白麵饅頭等會讓她帶些回去,正好就嫩芽吃。”
南老太太聽她這樣一說,倒不好說什麼。
她向來心疼南秋月和李泰來,饅頭給他們吃了,白麵也就不算遭踏。
南老太太這才接過饅頭,笑著點了點頭,“知道想著你姑姑,也不枉你姑姑疼你一場。”
南秋月便高興起來,“本來想著回去後做嫩芽冷淘,如今有了燕娘蒸的饅頭,倒省了。”
南書燕便笑著道,“姑姑吃了我蒸的饅頭,定然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才成。”
南秋月笑著看了南老太太一眼,道:“燕娘也知道做交易了?你說出來是什麼事,看看姑姑能不能幫你。”
“明日上巳節,我和玉娘要去放紙鳶,姑姑幫我們紮一隻紙鳶可好?最好是彆致一點的,聽說方姑娘明日也要去。”
南秋月一聽方姑娘,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紙鳶我家裡還剩兩隻,等明日讓你表哥送過來。”
南書燕心中冷笑。
她就知道,一說方姑娘要去,南秋月必然會告訴李泰來。
太守家的女兒,誰不想高攀呢?更何況,在南秋月眼中,李泰來乃人中龍鳳,隻有太守女兒的身份才配得上。
而最關鍵的是,李泰來見過方卉一麵,從此便念念不忘。
南書燕便笑著道謝,“那就多謝姑姑和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