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高速吟詠咒語,拂塵上冒出尺長的驅邪之火,對著轟擊而來的血手就刺了出去。
與此同時,紅粽也沒閒著,千百隻爪影狂暴地掏抓出去。
“哼!”
不知從何方傳來冷哼之聲,難辨男女。
眼前的巨型血手印從中崩裂,轉眼就變為成千數百普通大小的血手印,宛似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瘋狂的攻擊而來。
“嗡,彭!”
爆炸四起,卻不能擊碎周邊的木質牆壁,可見邪祟場域多麼強韌。
我被巨力轟得向後倒飛出去,危急關頭,祭出一方大印,其全名是地府各部陰神法印。
理論上講,我若是實力足夠,憑借祖傳下來的此印,召喚閻羅王投影禦敵都是可行的,奈何我實力低微,眼下,憑著此印,能召喚個高階陰差就不賴了。
轟哢一聲響,半空有一身穿黑袍頭戴高冠的陰差虛影浮現,正是民間傳說中耳熟能詳的黑無常。
陰風呼嘯,宛似龍卷般纏繞其身,黑無常丈高的投影擋在身前,這才承受住連環血手印的追殺打擊。
一聲悶哼,對麵那廝中了紅粽數十下爪擊,血色佛陀轟然崩碎。
隱約可見一團非常龐大的黑影向上猛地一竄,緊跟著就不見了蹤影。
彭!
我砸落在地,眼前金星亂冒,嗓子眼發甜,張口之間,一口紅血就吐了出去。
低頭看到胸腹處三隻血手印,不由色變。
已經儘力高估對方的實力了,但真的交手後才知道,對方的能力之強,還是超乎了我的預料。
黑無常投影轉首盯了我一眼,眼中煞光閃動,隨即崩散。
以我之微薄法力,隻能維持這麼一瞬,想要禦使這般投影去追殺高速遁逃的邪祟大敵,目前是做不到的。
投影盯我這一眼,未嘗不帶著埋怨之意。
人家黑無常驅動投影來陽間一趟,就這麼一點功夫,夠乾啥的?顯然是不夠儘興啊,對此,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了。
“這等厲害邪物盯住了周中舉,卻拖延數日不曾取人性命?這不合常理。”
我眯著眼,心頭都是疑惑,顧不上擦拭嘴角血跡。
“你沒死吧?”
紅影閃動,紅粽來到身邊。語氣冷漠,好在語意關心,還算是有點人味兒。
擺擺手,示意無妨。
掏出療傷丹服用,我努力的盤坐起來,搬運了六個周天的氣息,這才撫平了內傷。
“呼!”
吐出一口帶著腥甜味道的濁氣,感受著胸肋之間的劇痛,我渾身都在發顫。
正麵硬撼我和粽姨的全力反擊,不但占據了上風,還將我打的半死不活,這等實力的恐怖邪物,為何出現在佛火鎮中?
它不怕引動大派高人下山除邪嗎?
看到我睜眼,粽姨沉聲說:“嘖嘖,又是僵屍,又是如此厲害的假佛陀血手印,你難道不覺著,不太對頭嗎?”
我和那紅霧後的漆黑眼眸對視一下,沉吟半響,這才說:“眼下不是細細琢磨之時,先去三樓,救人要緊。”
紅粽沒回應,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羅盤的指引下,不過三五分鐘,就找到了向上的木梯。
順利走到三樓,一眼就看到捆綁在柱子上的年輕男子。
對方垂著腦袋,半長不短的黑發耷在麵前,看不到臉,能感受到微弱呼吸,看樣子,這就是撞邪苦主周中舉了,他的生命體征還在,頑強地活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沒有任何異常出現,順利的將人解救下來,確認周邊沒有邪氣了,用紅符收回粽姨,將昏迷不醒的周中舉背著下了樓。
就發現木樓的環境已經恢複了正常,一路向下,一點阻礙都沒有。
我心頭沉甸甸的:“這救人的過程,怎麼就這麼不對勁兒呢,還搞不懂哪裡不對勁。”
“背後這家夥的體內絕對沒有藏著邪物,這點我敢確定;
難道,那作妖的邪祟,發現我和紅粽不好對付後,就識相的撤離了?這聽起來宛似天方夜譚,怎麼這麼不真實呢。”
要知道,以那廝的水準,雖不能碾壓我倆,但占據上風是沒問題的,為何會悄悄退走?
老話講,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直覺事態不對,卻愣是找不出破綻在哪兒,一時間,心頭紛亂如麻。
將人一路背出木樓。
空蕩蕩的院落,毫無風聲的法壇,都說明了一件事,邪氣退卻了,貌似,這場驅邪已經順利完成了。
我眯著眼觀望周邊許久,甚至施法探靈數分鐘,確認感知的沒錯,整個周家,一點邪祟之氣都沒有了,乾乾淨淨的,宛似,從未發生過撞邪禍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