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慕閉住嘴巴,眼神越過齊箬盯了我和廣鴣一眼,凝聲說:“我信不過你們,你們若是背後捅刀子,那我死的更快。”
“嘿。”我笑了,一步走出,指點一下對方,沉聲說:“你說的,就是我所想的,我也信不過你!與你聯手,宛似與虎謀皮,弄不好會被你這蛇蠍女人陰死,我也害怕。”
齊箬再度上前幾步:“諸位,這樣,咱們都用心魔發個誓言可好?
萬影村大型詛咒宣告完全破除之前,我們幾人誰也不能對其他道友出手,不管是明麵還是暗算,隻要出手,就會引發心魔反噬。”
她這話一出口,我和羅慕都不出聲了。
廣鴣也蹙緊了眉頭,甚至,光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身為法師,我們都知道心魔誓言的恐怖,一旦違背,瞬間就會走火入魔喪失心智,那比死了還要慘,堪比行屍走肉一般,還不如僵屍呢。
這種誓言,可以說,不到迫不得已,沒誰敢真的動用。
但眼下情形,我們幾個都心知肚明,被扯入大型詛咒之中,若是各自為戰的話,弄不好很快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隻有合並整體力量,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阿彌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諸位道友,貧僧同意齊箬師傅的提議,用心魔發誓,鞏固這個臨時聯盟,一切都是為了萬影村中無辜的生靈,值得了。”
廣鴣第一個給出了態度。
齊箬做為提議者,也是沒問題的,如是,眾人都看向了我。
我沉吟片刻,點點頭。
對麵,發現我點頭了,羅慕才放下一分警戒,跟著認可了這份建議。
大家心頭都清楚,這隻是臨時聯盟,一旦解決了萬影村詛咒,接下來可就是你死我活了。
但誰都沒有其他辦法,當此危機時刻,隻能妥協一步,較真的話,誰都沒法活著離開萬影村。
如是,對著深夜星鬥,我們幾個人都半跪於地,對著天道許下心魔誓言,這一刻起,在解決詛咒之前,相互間還是可以放心的,除非,某個人真的想要走火入魔。
一番折騰,已經後半夜三時四十分了,大家夥都餓了。
找開闊地升起一堆篝火,施術打了幾隻山雞,燒烤之後,就著幾個饅頭,吃了一頓飽的。
除了鬼附屍腳尖點地立在一旁,我們幾個都盤坐在篝火周邊,一邊烤火,一邊研究下一步對策。
“齊箬道友,你來萬影村有段時日了,給大家夥介紹一下情況吧,我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根本沒有頭緒。”
我看向齊箬,詢問著。
齊箬聞言,回頭看看立在身後的鬼附屍,輕歎一聲,指一指女屍,沉聲說:“諸位,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就從萬影村第一個因著邪事死亡的人說起吧,就是她。”
我們眼神都落到鬼附屍麵上。
這是個年紀十八歲左右的女孩,長相秀麗,可惜,就這般死了,真的讓人心痛。
我心底湧起這等感覺,不好表現出來就是。
齊箬的聲音傳來。
“她叫做元鱈兒,今年十八歲了,是個善良美麗的好姑娘,她的母親齊椿是我的堂姐,遠嫁到萬影村‘元家’。
元家上下一共十幾口人,家裡算不上富裕,但因倒騰山貨,也算是吃穿不愁的人家。
十天之前,元鱈兒出事了。
不知為何,傍晚了也不見她身影,元家著急了,通知村長後,一眾鄰居幫著找尋失蹤的女孩,一直折騰到大半夜,在村北頭荒廢的寺廟中,找到了元鱈兒的屍首。
她被扣在銅鐘之下。
人們掀開銅鐘,發現女孩早就沒了氣息。
這一下可就炸鍋了,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推測鱈兒遇到了壞人,對方見色起意,將人劫持到廢廟之中,淩辱後殺人藏屍在銅鐘之下。
但這個推測在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城縣來了專門的人驗屍,給出結論,女孩身上沒有被淩辱過的痕跡,至死都是黃花閨女,而屍首體表沒有任何致命傷,換言之,搞不懂人是怎麼死的。
這消息一傳出去,整個村子都慌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那驗屍官和他的助手,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快速衝向寺廟古井,陸續的栽了進去!
一時間,嚇得村民大喊大叫,等到將人打撈上來,早就變成兩具死屍了。
這可是大白天發生的事兒,即便當時陰天,但也將看到這幕的村民幾乎嚇死。
那之後,元鱈兒的兩個兄長和鄰居家的數個男女,陸續的不知名原因死亡,一個個表情恐怖,宛似臨死前看到地獄場景一般,萬影村鬨鬼的事可就沸沸揚揚了。
陸續請來不少陰陽先生施法,奈何都沒有效果。
後來,我堂姐想起了遠在佛火鎮的我。
也怪我當年在親戚們麵前誇下海口,說是自個對付邪祟無往不利,這不,一通電話,就將我弄來這裡。
呃,那時候,電話訊號還未被詛咒之力切斷。
等我到地兒的時候,死亡人數已經達到十五名之多。
之後,我使用各種驅邪手段,還是控製不住村民死亡趨勢,一直到今夜,我使用禁法,以元鱈兒屍首為根基,催生鬼附屍成功;
本以為可以此驅逐萬影村鬼邪了,結果,梁師的到來讓我意識到,這裡,可不是普通的鬨鬼,而是,鬼邪性質的大型詛咒,而我,早就被詛咒鎖定了,不死不休那種。”
陳述完畢,齊箬大口地喘了幾口氣,眼底深處都是惶恐之色。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遠不是她這等道行微末的小法師能獨自對抗的了。
即便鬼附屍,也撐不住多久。
大型詛咒這玩意不毀不滅的,不從根上刨除,那就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