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就向著理發店狂衝出去。
身後,跟上了施展開輕身術的同伴們。
猜測是一回事,真正發生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早就預料到伍老狗有可能被殺,但還是帶著期望趕過去的,畢竟,這是眼下最清晰的線索。
但真的看到伍老狗身首異處場麵,我還是有些受不住了。
那顆人頭剛被砍下來不到一分鐘,敵方離開和我們抵達,也就是個前後腳。
“假如,我們稍微快一些的到達,伍老狗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這個想法附骨之疽般地纏著我,讓我的情緒跟著上下起伏,血壓也跟著升高。
我對萬影村大型詛咒背後藏著的那些人,痛恨度再度提升!
他們在我眼前蹦躂、玩火,我卻直到現在還不知他們是誰,這是對我法師身份的嚴重挑釁!
我於心裡發著狠:“這夥混賬實在是太狂妄了,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老子一定要讓你們曉得馬王爺三隻眼!”
同時呢,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不管對方到底是幾個人,是男是女,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對方的整體實力,並不比我們臨時組建的法師小隊強。
否則的話,他們沒必要大費周章地殺人滅口,直接蹦出來將我們一行人滅殺當場即可,那就沒人能做詛咒邪事的擋路石了。
這點,和佛火鎮遭遇邪神彌勒時很是類同。
也讓我大呼僥幸。
有一種感覺,若果不是因著我們這些法師臨時抱團,那麼,陸續被殺就是我等法師的最終下場。
如此說來,臨時法師小隊的組建,無與倫比的明智。
對比實力的話,萬影村中隱藏的邪惡力量,遠遠高於佛火鎮邪神。
很簡單,佛火鎮時我身邊可沒有齊箬、羅慕和廣鴣,更沒有鬼附屍和大蟒仙家白針。
這份認知讓我的心都提升到嗓子眼了。
心頭閃過王剃頭夫婦的臉,不知為何,一股子不妙的感覺升起。
即便,那裡預留了鬼附屍以確保這兩人安全,但眼下,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安心感;或許是因為伍老狗的淒慘死亡,對我的刺激有些大吧。
帶著這種心理,我連續的加速,身形如電,衝碎了暴雨簾幕,不過短短數分鐘,已經出現在理發店門前。
透過玻璃窗往內中一看,我就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直冒金光。
身形一個踉蹌,好懸當場摔倒,勉強運氣一周天,才驅趕掉欲要昏厥之感,再度狠狠看向前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窗戶玻璃之內,鬼附屍正背對著我站立在理發店電視機之前;
她的頭顱是低著的,似乎,在看著地上的什麼東西。
“問題是,沒有看到王剃頭夫婦的身影啊,且鬼附屍不會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衝進理發店屋內,所以說,鬼附屍低頭看著的是……?”
一念及此,我就感覺雙腳像是灌了鉛般的沉重,本能的拒絕向前走。
周身的氣流似乎也變得無比冰寒,那一顆顆砸落下來的雨滴,似乎都發出了嘲笑聲,它們在嘲笑我的徒勞和彷徨!
身後踩踏雨水和泥地的腳步聲響起,一眾法師都到了身旁。
都宛似被雷霆劈中般地停住了腳,因為,透過玻璃窗,都看到了鬼附屍的異常。
“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齊箬語聲都打顫了。
她於高速奔跑中,蓑衣迎風敞開,弄得胸襟處都是雨水,形象極為狼狽。
我深深地吸口氣,沉聲說:“進去看看吧。”
隨即,抬起腳來,邁出沉重的步伐。
屋門被推開,攜帶著淒風冷雨的我們,陸續走進店內。
齊箬掐了個手訣。
鬼附屍抬頭看看她,隨後,一點一點的行到齊箬身後站好。
我沒去看鬼附屍,而是死死盯著瓷磚地麵上的兩具‘人形物體’,瞳孔縮緊成針尖大小!
狂怒之意在心頭蔓開,要不是意誌力堅韌,我已經失態暴走了。
隻見王剃頭側躺在隱隱發黑的血泊中,他臉上血肉模糊,仔細看,一張人臉麵皮被另外一具屍首徒手撕下!
麵皮被做過美甲的手給撕扯下來,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隻是看上那麼一眼,就讓人渾身血液發涼。
撕下王剃頭整張臉皮的人,正是躺在那裡、大張著雙目不能閉合的路大姐。
而路大姐胸腔上有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一顆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被王剃頭的右手死死的抓著!
於場麵上看,是這對夫妻自相殘殺後同歸於儘了。
但那淡淡的邪氣殘留和靈魂波動完全消失的異常狀況表明,他們的死,是因為有某種奇怪的邪力做引導,讓其失心瘋了,才會將自家愛人變成這副鬼模樣。
太慘烈了!
走進來之前我想象過兩人的死亡場麵,但真實的這幕,還是讓我險些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