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鐘邊緣落地,驚醒了看著這幕的我們。
“往事重演!這是往事重演;
鬼陣將荒寺以往發生過的慘事,以這般模式呈現在咱們眼前,它這是什麼意思?”
齊箬壓著聲音,止不住的語調打顫。
“你說得沒錯,方才那幕,並不是元鱈兒鬼魂出現,而是鬼陣宛似錄像機一般的,將荒寺曾經發生的這幕,在你我麵前重新放映了一遍;
而且,鬼陣刻意讓我們看到了元鱈兒後背上附著的女鬼。
太可怕了,什麼樣的詛咒,才能引來這等邪門的鬼物呢?
它此舉必然有著深意,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麼,接下來,就是……。”
我低聲回應著齊箬。
不等我全部說完,寺廟門口出現了新的身影。
是兩個穿著白大褂、麵上扣著口罩的男人。
打頭那人手中拎著金屬箱子,他倆從黑霧中走進了荒寺。
“是那個驗屍官,以及他的助手。”齊箬點出來者的身份。
“阿彌陀佛。”廣鴣已經不忍看下去了,念叨著佛號,閉上眼睛。
我卻仔細地看著這幕。
白大褂的兩個男人,眼神和先前的元鱈兒一般,空洞無神,充滿茫然,似乎,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何來到此地?
當他倆踏足荒寺的那刻,周邊傳來桀桀怪笑聲,似乎,在歡迎他們的蒞臨。
“當啷!”
金屬箱子落地,箱子蓋打開,內中都是驗屍器械,有手術刀,還有各式各樣的玻璃器皿。
兩個口罩男注意不到這些,他倆忽然向著院牆方向發足狂奔,就像是,他們被什麼東西吸引著一般,全然不顧其他了。
我卻看得清楚。
兩人的足下,都出現了一張鬼臉,足有臉盆大的鬼臉。
一男一女,全都臉色青紫,怨氣濃重,眼瞳墨黑。
這兩張麵盆大小的鬼臉,張口咬在了兩人的腿腳上,拖拽著他們向著前方奔行。
同時,一股股的黑氣從鬼臉上傳遞到兩個男人的眼睛和耳孔中,完全控製了他們的行為。
兩男的精神世界,被兩隻鬼臉完全掌控,和元鱈兒的狀態極為相似。
他們的行為模式,不在自身思維範疇之內,完全被邪怪牽著走,一直走向死亡。
我咬咬牙,示意跟上。
跟在兩個被鬼怪控製著,看起來完全發瘋的驗屍官身後跑著,轉過殘缺院牆,我一眼就看到遠處的古井。
果不其然,兩個口罩男瘋狂地跑到古井旁,一個接一個地低頭紮了進去。
咕咚,咕咚!
兩人落進深井死水的動靜兒傳上來。
兩隻麵盆大小的恐怖鬼臉,在井口處發出歡快的笑聲,隨後,潰散成了兩股黑煙。
數息後,周邊再度靜寂下來。
我們停在不遠之地,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幕,渾身上下宛似被涼水澆透,充滿驚悚不安。
早就知道這些人的結局,但親眼所見帶來的視覺衝擊感,遠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看著一個個生命在自己眼前凋零,卻無法施以援手,這打擊了法師們的自信心。
鬼陣此舉,居心叵測。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豈有此理?”齊箬氣得眼圈發紅。
“它到底想讓我們看到什麼?”羅慕有些不耐煩了。
依著羅慕的性格,怕不是期待著蹦出幾個真正的惡鬼來,大家明刀明槍的大戰一場,也比眼下這般故弄玄虛,讓人摸不到頭腦來的舒坦。
“大家沉住氣,我有種感覺,方才是鬼陣提供的開胃菜,緊跟著來的才是正餐。”
聽我這麼一說,大家夥眼神同時閃動起來。
很是默契的,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們就在荒寺之內巡查,並未離開荒寺範圍,這就是等著鬼陣上正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