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幾乎失常的吳敏雅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就要往我身上抹。
我急急躲避,嘴角不自然地抽著。
看在對方幾乎嚇瘋的德行上,我就不和她計較了。
“咦,你們幾個還真就忘了這底下有屍體?怎麼會?”
我狐疑地盯向四人。
當日,他們幾個和我們一道親眼見證過六片屍首的,為何現在這等反應?人,能記性差到這般地步,還是說,這四個人……?
我愈發地懷疑起來。
“梁師,我真就不記得這事兒了,是那個女人掀開大鐘,我才記起三天前和你們一道見證過這事兒的!真是怪異,我的記憶,好像是出問題了。”
孫豁達狠命地拍著腦袋,一副拚命回憶的樣子。
這邊,齊箬抱緊了嚇得最厲害的吳敏雅,拍著對方後背,連連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怕,不怕。”
吳敏雅漸漸停住哭聲,精神頭極差。
她艱難地抬頭看向我,楚楚可憐地說:“梁師,孫頭兒說得沒錯,我的記憶也有點兒問題,不記得銅鐘裡頭有屍體了,大鐘被掀開後,才猛然想起來的。”
風琢和王崠上前附和一番,都表示自家的記憶經過鬼陣折騰後,出了問題,要是還記著這事兒,打死也不會躲到銅鐘的後頭去。
我沉默了。
“鬼陣對記憶有影響?那我的記憶,是不是也被鬼陣搞得缺失一塊?
若真是如此,缺失的是什麼?
看來,有必要和法師同伴們交流一番,把各自的鬼陣記憶說出來,查漏補缺。”
沉吟之後,打定主意。
即便,我不確定自家於鬼陣中的記憶是否完整,但防微杜漸的,謹慎些總是好的。
我收回審視四人的眼神。
已經確認了,銅鐘之下確實是劉陌娟一家三口的屍首,並不是幻術。
我注意到屍首上沒有佛牌。
按照劉池池所言,他母親從太國帶回佛牌,家裡人都有分到;
劉池池一直戴著,彆的劉家人沒理由不戴。說明,殺害這三人的凶手將佛牌取走了。
一念及此,心頭愈發沉重!
“得,咱就少說些沒用的吧;孫豁達,我問你,三日前和我們分開後,你們幾個到哪裡去了?”
我直直盯著對方,敢說謊立馬就拆穿。
“梁師,當時我就感覺眼前一花,然後,我們幾個就身在荒寺之外了,看不到黑霧什麼的了。
我們再度闖了進去,卻找不到你們的蹤跡。”
孫豁達苦著臉,回憶著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兒。
我蹙緊眉頭,追問:“村子發生了什麼變故?為何這麼亂?這三天死了多少人?看到劉池池村長和他的母親沒?”
我一連竄的問話砸了過去,孫豁達張張嘴巴,聲音嘶啞:“梁師,你慢些,我跟不上趟兒了,哎呀,嗓子疼。”
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轉看向最冷靜的女主持人風琢。
風琢會意,上前幾步,沉吟著組織一下語言,才凝聲說:“
我們和師傅們分散的那一晚,村中死亡人數激增,達到恐怖的五十六名!
全部是詭異的死法,有些人將自己煮熟在沸水大鍋中,麵上帶著微笑;
有些村民去夜泳,溺死在河中,麵孔扭曲又恐怖;
還有的極端離奇,躺在土炕上就沒了氣息。”
“總之,那一晚簡直是地獄降臨人間!
我這種普通人也能感受到,一股股的陰風在村子中竄來竄去的!
看不見什麼,但能感覺到,有鬼!很多隻鬼,它們在瘋狂的收割人命!”
“這時候本該村長出來主持大局的,但詭異的是,從那時候起,就沒人見到過劉池池村長,甚至,他的母親也失蹤了。
那時候我們幾個遺忘了劉陌娟三人死在荒寺的事兒,就沒和村民們多說什麼。
村委會急忙選出新的負責人,挨家挨戶的巡查,將屍首搬運到打穀場停屍大棚安置;
我們幾個也區幫著搬運屍體,折騰到天明,筋疲力儘的。
隨後幾天,死人越來越多,截止到現在,估計,死亡人數破五百以上了!”
風琢說到這裡,口乾舌燥的,她示意王崠繼續。
我們聽到‘五百’這個數字,一個個吃驚的身軀顫栗。
攝像師王崠掏出水壺遞給風琢,滿臉驚恐地說起來。
“梁師,諸位師傅,你們是沒看見啊,村兒裡到處都是屍體,走到哪兒都是哭聲,太嚇人了!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更嚇人的場麵。”
“一下子死掉這麼多人,村民們瘋了!
就昨天中午,年紀大的下令,讓家裡年紀小的幸存者,馬上逃離萬影村,去周邊城鎮躲避災禍;
一時間,村民們帶著行李和錢款,逃離萬影村了。”
“我們幾個知道詛咒這玩意兒逃遠了也沒用,但誰肯聽我們的啊?
村民們一窩蜂地跑了,到現在,近五千名年輕人逃走了,還留在村子中的,大都是年紀大的,他們死也不願離開村子。”
“什麼,年輕的村民們都跑了?”聽到這可怕的消息,我被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