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我眼瞳猛然縮緊,就想追問些什麼。
但劉氮明顯是不耐煩了,他重新揮動利刃:“你們讓開,不讓,我立馬作法消毀齊箬陰魂。”
“讓路,讓他走。”
我心頭一跳,眼前的劉氮處於大暴走邊緣,不能繼續刺激了,齊箬陰魂必須保住。
“阿彌陀佛,劉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時收手,為時不晚。”
廣鴣固執地說了兩句。
“死禿驢,滾開!”
劉氮眼睛閃耀血光。
我一拉和尚,將他拉到一旁去。
粽姨隨行。
廣鴣直搖頭,不再做無用功。
鬼附屍聽我命令,背起齊箬屍首,跟著讓開了道路。
白針仙家沒有說話,但移動了位置。
幸存的村民們在我的示意下,向著陰宅深處躲去。
遠離劉氮和劉不惹,方為安全。
在七百陰魂以及孫豁達的簇擁和守護下,奪舍他人身軀的劉家父女,囂張的走了過去。
他們鎖定了某個方向,加快了步伐。
報仇心切四個字,在這對鬼靈父女身上得到體現。
我和廣鴣對視一眼,靜靜的綴在劉氮他們身後,倒要看一看這場陳年恩怨如何了結?
陰宅的設計比之地麵上的陽宅還要複雜,整體麵積縮小了一半,但房屋數量卻增多了,時不時可見外貌猙獰、手持各種詭異法器的石像。
不像是正路仙神,很像是東南亞黑巫術供奉的各類邪魔。
我辨識不出來,暗中咋舌:這套風水陰宅,在數百年前,不知耗費了多少銀兩?
正三品的戶部侍郎,就已經富可敵國了嗎?
那個消失在曆史中的封建王朝,滅亡的不冤!滿朝上下全是大蛀蟲,豈能不滅?多少銀兩也無法填滿他們的欲壑。
左拐右繞了許久,我估摸著已經到了陰宅邊緣,就見前方的劉氮父女停住腳步。
他們在某座小院前的月洞門旁石像處搗鼓了一陣,那石像突然縮入石板之中,緊跟著,一座宛似大型佛龕般的奇怪物事,在前方地麵升起。
其內,台座上盤坐著個女人。
一個脖頸間戴著塊太國陰牌,閉眼入定的老女人。
正是宋怯!
周邊的震動停止,月洞門內的劉氮和劉不惹,如臨大敵的盯著數十步開外的婦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和廣鴣遠遠的停住腳步。
沒錯,七百陰魂加持的鬼修劉氮和劉不惹,已經達到此生最高水準,但他們的仇敵,可是深不可測的宋怯。
女魔頭掌握了不知道多少種匪夷所思的邪術,借命、借運什麼的都會,道行之高,我完全看不穿。
此等女魔頭,對上鬼修父女,鹿死誰手真就難說。
於我而言,這兩方都該死,唯一愁人的是,活下來的那方,我們是否能夠滅殺?
但願,活下來的一方受損嚴重,那麼,我方集合鬼附屍、仙家白針等強大助力,還是有把握一舉滅殺的。
現在,我們就是要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話中的漁翁。
看架勢,那兩方並不在乎我們是否能做漁翁?
詭異佛龕高台上盤坐的老婦睜開了眼睛。
刷!
宛似兩道閃電從她的眼眸中釋放。
她盯著統禦著七百陰魂的劉氮,又轉首看了看奪舍她兒子身軀的劉不惹,竟然彎著嘴角笑了。
“你們,來了?”
短短四個字,無窮無儘的壓力釋放出來。
月洞門之內,陰氣跟隨著這幾個字翻翻滾滾,隱約看見無數魔頭在陰氣中竄來竄去。
若說鬼道,似乎,宋怯掌控的更為嚇人。
“宋怯,妖婦!你使用迷魂妖術殘害於我,借命、借運的,我死也就罷了,你還害死了我的女兒不惹,手段之殘酷,行為之惡劣,你,百死不足以贖罪!”
劉氮舉刀,咬牙切齒大罵。
“哈哈哈,我殘忍?劉氮,是誰被美色所迷、執著於娶我過門的?那時候,我肚子中就有池池了,可笑,你一定要戴上這頂綠帽子,我隻能如你所願了。”
“再有,彆拿劉不惹說事兒,你將她當做過自己的女兒嗎?害怕她克父克母的命格,將其放養在後院,你自己不提,誰還記得劉不惹這個人呢?
現在,你想複仇了,就把女兒叫上了,真是可笑!”
“劉不惹,你為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爹,幫著他在萬影村中布置大型詛咒,損害自家陰德,你死在詛咒反噬之下幾乎是必然的,為了這麼個爹,值得嗎?”
宋怯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隻是幾句話出口,劉氮就被刺激得要發作了。
而頂著劉池池臉容的劉不惹,鼻子更歪了一分,顯然,這話被她聽進去了。
無形的裂痕,在劉氮和劉不惹之間產生。
宋怯的厲害可見一斑。
“毒婦,滿嘴離間之語,我豈能容你?不惹,彆聽她胡扯,你我父女聯手,殺此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