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怯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是沒有吱聲。
莊園大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
院子內荒草一人多高,房屋許久沒有修葺,殘垣斷壁處處。
陰風從院落吹過,‘嗚嗚’的鬼動靜兒,平添了數分陰森。
“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拄著棍子走進荒敗不堪的莊園,四周一看,這地方像是多年無人居住的荒廢之地。
“難道,夏家祖上,曾有這麼一段時間,落魄到這等地步?”
雖然莊園的風水位置極佳,但任憑它荒蕪成這樣,那也會破壞風水的,導致家道中落。
我走進了正屋大廳,摸了一把全是灰塵的桌麵。
看了看周圍密結的蛛網,歎息一聲:“世代富豪的夏家,祖上也有這般落魄之時?看來,福運這東西虛無縹緲得很,能綿延幾代,完全看各自的運道。”
“梁師這話對頭,民間諺語,富不過三代,就是這麼個意思;不管多麼輝煌的家族,隻要某一代出幾個敗家子,得,那就離衰敗不遠了。
夏家給咱們的印象是世代豪富,但往上數多少代,也並不比底層民眾好上多少,無非是,某一代突然暴富了,福澤子孫後代,都跟著享福罷了。”
宋怯附和一番,說得很是那麼回子事。
“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家族能長盛不衰的?早晚的問題。”
走了半天,我疲乏不堪,一邊回應著宋怯,一邊找東西擦乾淨木椅,坐在上麵,打算休息一會。
同時,繼續和宋怯聊著,計劃著如何脫困。
但聊著聊著,我就感覺眼皮子重逾千斤!
某刻,黑暗籠罩,我完全失去了意識。
漸漸的,思維回歸。
我清醒了,卻感覺眼皮子還是那麼的沉,竟然難以睜開。
很想喊宋怯一聲,但詭異的壓抑感再度湧起,讓我沒法開口說話。
“見鬼,這是魘到了嗎?
好嘛,我本就身處於夢魘或者幻境之中,在這其中再度被魘到了,這算是什麼?夢中夢還是魘中魘?
咦,身體怎麼動不了?感覺像是被什麼包住了一般。”
努力掙紮,身子略微能動,但包住我的被子或是其他的什麼物件,太結實了,竟然掙紮不開。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於心頭嚎叫著。
猛然之間,一口氣衝破嗓子的禁錮,很是嘹亮地喊出聲去。
隻是一聲,我就死死地閉上了嘴巴,震驚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因為,我清晰的聽見,自己嚎叫的是‘哇’的一聲,這是小嬰兒的啼哭聲。
我慌了,仔細感受:下麵,好像是,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我不但變成了一個小嬰兒,還是個沒把兒的小女嬰?”
再去感應四肢。
果然,小小軟軟的,自己之所以睜不開眼,就是因為,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
“這不行,醒來,我才不要變成女嬰呢,這是什麼事兒?寧可麵對那幫子嚇人的鬼新娘,也不想變成女嬰!天啊,地啊,誰來救救我?”
我拚命的喊叫,但聲音出了嗓子,就變成了哇哇大哭。
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被誰給抱了起來。
對方明顯沒有抱孩子的經驗,抱持的姿勢讓我極其難受,隻能拚命的大罵,就變成了更大的哭聲。
“老爺,真要如此做嗎?她可是長房長女啊,再說,夫人要是知道了……?”
旁邊不遠,有人說話,是個老男人的聲音。
我閉上嘴巴,一股子危機感襲上心頭。
通過老男人的話,判斷出來,我就是所謂的長房長女。
而抱著我的人,被喊做‘老爺’,這是尊稱,如果在古代,不是出身於土財主家,那也是官宦之家。
“聽那老男人的話意,莫非,這個被喊做老爺的家夥,欲要對我不利?
看意思,他是我這個女嬰之軀的親爹,那麼,他為何對我不利?
重男輕女的原因嗎?即便如此,最多不受重視唄,為何,我在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身上,感應到殺意了?
作為一個人,即便是重男輕女的古人,也沒有道理殺害自己的親骨肉吧?”
以我的鬼兵大將宋怯為例。
她作惡多端,設計殺害了七八百的村民,惡貫滿盈,滿手血腥,萬死不足以贖其罪,就這麼個女魔頭,她對待自家親兒子劉池池,那也是母愛的不得了。
親自安排了劉池池一家的洗鬼之軀,這其中,全是宋怯的母愛體現。
“虎毒不食子的古語擺在那兒,不會吧,真的不會吧?抱著我的這個老爺親爹,竟然有害死親女兒的想法?天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我被嚇得夠嗆。
感覺到自己被粗魯的抱在某人懷中,那人大跨步的向外走,周邊竟然沒人阻攔,一時間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距離這個所謂的親爹太近了,殺意感知得太明顯了,他就是要殺害女嬰,殺害他的親骨肉!
“這人是誰?禽獸不如!此等喪心病狂,狼心狗肺之徒,有什麼資格存活於天地之間?陰山雷霆大術,引雷,引雷!給我劈死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禽獸!”
哇哇大哭著,努力地施法,想要劈死這個不配為人父的混賬。
奈何,法力全無的我,哪有能力引雷?
“王二你……,王管家,閉緊你的嘴巴!這事要是讓夫人知曉,你全家七口人都得死!”
這是個充滿威嚴的中年男人聲音。
抱著我的人給出了回應。
“是,老爺,但是,大小姐她太可憐了,她剛出生,這麼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