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衝紋繼續著影帝級表演。
“女兒,這些年是爹對不住你們娘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們一份補償,夏家產業也有你的一份,誰讓你是我女兒呢?”
夏衝紋感動了自己,眼圈紅得不像樣。
“爹,那我娘呢,你不能和她……?”中年婦人得隴望蜀。
“我們倆都這歲數了,咳咳,這事兒以後再說。”
夏衝紋迎著新認女兒期待的眼神,給出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哼!”他表妹不樂意了,就要說話。
“好了,時間快到了,你們都得保持安靜!”
我實在不願看下去了,這三人嘴臉,一個比一個醜陋。
“你誰啊,怎麼和我說話呢,知不知道尊老愛幼啊?一個招搖撞騙的……!”老婦怒了,指著我一頓吼。
“住口!”我和夏衝紋的嗬斥聲同時響起。
“表哥,你為了個外人竟然嗬斥我?你這個混賬!”老婦氣的眼睛發赤了。
“你若是繼續胡攪蠻纏,打擾大師做法,彆怪我收回方才的話,這個親我也可以不認。”
夏衝紋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你說什麼?攝像機都紀錄著呢,你敢出爾反爾?”
“我不要自己的名聲了,有什麼不敢的?你若是不想和我決裂,立馬安靜下來,不可打擾大師;
對了,向大師道歉,不然,先前的一切我都不認,老子豁出去了!”夏衝紋疾言厲色。
“你?”老婦氣的頭發幾乎豎立。
她指著夏衝紋,卻深知繼續下去,指不定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夏衝紋拚著名聲不要,就是不認親了,誰能奈何的了?更不要說分割夏家財產了?女兒也勢必進不了夏家族譜。
老婦眼珠子亂轉一番,手指點了夏衝紋好幾下,緩緩收回,然後,轉頭看向我,擠出個難看笑容:“這位大師,是我不懂事,接下來,我們母女絕對不打擾大師施法,還請大師原諒我先前的無狀。”
她低頭認錯的很快。
我就是一愣,看了看一分鐘之內變臉數次的夏衝紋,再看看能屈能伸、審時度勢的老婦,暗歎一聲:這兩位,都不是省油燈啊,這瞬息萬變的變臉技巧,讓人目不暇接。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很期待這兩個家夥繼續鬥法。
但眼下,還有半分鐘就零點了,沒工夫看他倆演出了。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你們都退後,我要開始招魂儀式了!友好提示,此術過程中或許有風險,你們母女最好退出靈棚之外,免得遭遇不測。”
“大師大人大量,你放心,我們隻在旁看看,不會打擾你。”
老婦笑嘻嘻的,拉著女兒退到旁邊去,卻沒有離開此地的意思。
很明顯,在老婦母女眼中,我就是個招搖撞騙的戲子,她們將所謂的招魂儀式當成戲曲來看。
我揮手示意夏衝紋和夏存呈父子也去到一旁。
不再多管其他,眼神落到黑白大照片上,準備招魂。
裡外裡的,拿著夏家好幾百萬酬勞呢,豈能不儘力?
時間流逝,一秒,又一秒。
終於,午夜零點,到了!
我毫不猶豫地念咒,同時,手中拂塵揮動,空著的左手快速掐動指訣。
使用殄文(鬼語)念咒,速度奇快,還有幻術加持。
彆看周圍攝像機拍攝,但過後,通過錄像,絕對分辨不出我念的是什麼,指訣更是隱藏袍袖之內,不會被外人學去。
更彆說配套的陰山派心法運行軌跡了,那是隻有本派門人才知曉的運氣之法。
總而言之,即便當眾施法招魂,也不用擔心本門秘術被人偷學去,這玩意,沒有師傅領進門,永遠彆想偷學到手。
“陰山派弟子梁鬆禹,持陰山祖師之敕,通行九幽深泉,溝動生死法薄;
顯招魂之人名諱,此人名為董飾萱,上吊枉死,不入黃泉;
今有苦主述求,欲招魂引靈再度團聚,懇請九幽冥主給與方便,令董飾萱陰陽走行,陽間顯形!
盤古大神,陰山老祖,鬼力大王,齊齊護持!
開啟鬼門關,董飾萱,魂兮歸來!喏!”
彭!
念咒完畢,掐訣同時完成,拂塵上千長絲落到骨灰盒上,前端指向逝者的黑白遺照。
轟!
宛似半空炸開一個響雷,緊跟著,靈棚之內陰風大作,嗚嗚作響,宛似打開九幽黃泉,更似請來無數陰兵鬼差。
整個靈棚充滿陰屬性能量,狂暴得宛似下一刻就要將此地掀翻。
我眼角餘光注意到,控製攝像機的那些人都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他們眼睛都瞪的溜圓。
實在是,一個個的,沒誰相信鬼神之說,大老遠的從省城來此,不過是為了完成電視台交代的拍攝任務;
估計,這幫子家夥和悍婦母女對我的想法是一致的,都以為我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可眼下,招魂儀式剛剛開始,靈棚內就出現了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