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收著力氣,還這樣說他?景元的攻勢與鏡流極像,劍出無回,一旦開始進攻,便是疾風暴雨,幼清的薄劍打在他的重劍上,手腕都被震得生疼,她後退兩步,擋住他的攻勢,奈何他像並不會累一樣,又開始新一輪的進攻。
幼清深知若再防守,便成了兩相嬉鬨,沒有什麼實戰價值,索性後退兩步,認真了兩分,天忽然落雨,景元細細觀之,才知那並不是雨水,而是她凝聚而來的水花,幼清以劍尖挑開水滴,水頓時變成利刃,紛紛襲來。
他應接不暇,被她打得接連後退,眼看長劍破空,就要穿過他的喉嚨,她卻故意轉向一旁,擦過他的劍刃,將他箍在地上。
她一手壓著他的胸口,半騎在他的腰上,景元收劍,避免將她擦傷,她放鬆身體,上身自然地垂落,發絲交纏,幼清麵帶微笑,垂頭誇他:“不錯,就是武器太重,碰上我這樣靈動的敵人就有些棘手了。”
景元道:“你深藏不露,想必與龍尊和師父都無法分出勝負吧?”
“哼哼…不瞞你說,我比他們還要厲害呢!”
她說著,身子也越來越放鬆,景元倒不是嫌棄她重,而是…
腿壓著他兩側,他的手臂碰著她的膝蓋,猶如觸電一般挪開了。
幼清沒覺察到不對,從他身上站起,握著他的手將他拽了起來,景元這人不是武癡,對與人比試不算上心,不過和她打一架,竟然有幾分歡愉和暢快,他搖搖頭,讓自己恢複清醒,舉劍道:“賜教了。”
“還來呀?”
“不,還差三百一十二下揮完。”
“好吧好吧。”幼清收起劍,坐在一邊抱著膝蓋說,“揮吧揮吧。”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在這陪著他,儘管他們沒有吃喝玩樂的時間,不過望著青年才俊揮汗如雨…是不是也算一種享樂呢?
幼清瞧見他的發帶,隱隱約約想起什麼,她從乾坤袋裡抽出一條紅綢,用仙法裁剪了,再拿出針線包,用撐子固定好,開始縫製。
景元聽她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以為她睡著了,結果一側頭,她在縫東西,昨晚的記憶席卷而來,他耳垂發燙,趕緊彆過頭去,不再看她。
幼清很快就繡好一條紅色金紋的發帶,她招呼他過來,景元雖揮完了劍,但並沒有靠過來,而是遠遠瞧著她。
他說著:“一身汗熱,先去沐浴。”
她並不嫌棄,過來拉扯道:“我就住在那,去我那裡洗吧?”
景元被她拽著胳膊,本能地後退,幼清還以為他在跟自己客氣,更加熱情地往酒館拉他,景元哪能扭過她,隻能跟著去了她的房間,洗澡的地方隻有屏風阻隔,兩人到了逼仄的房間,氛圍一時焦灼起來,幼清撒開他的手臂,轉而抱著自己的胳膊,結巴道:“你用吧,我在外麵等你。”
頭發擋著臉,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一聲故作輕鬆的“嗯”,剛練完武的青年才俊已然紅了耳朵尖,悄摸摸地鑽入屏風內。
幼清坐在圓凳上,兩手整理著茶具,眼睛卻不自覺瞥向屏風。
風卷鶴舞間,他雙肩寬闊,正在寬衣。
幼清吞咽口水,用茶杯擋著唇,欲蓋彌彰地望著他的動作。他幾乎沒有任何聲響,脫了外衣後,他側過頭尋覓放置衣物的位置,幼清立刻並攏膝蓋,乖巧地坐得板正。
他將衣物掛在了屏風上。
水泛起漣漪,他背對屏風,隻剩下他垂下的發,還有偶爾掠過肩頭的手背。
他洗得太斯文,幾乎一動不動。
幼清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