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道:“我要診斷了,還請諸位退出帳中。”
騰驍看看鏡流,鏡流點頭,和她道:“有勞了。”
幼清搖頭,劍首和將軍都發了話,他們沒有不走的道理,等大家散去,她這才看到橫貫他整個左手臂的傷,鏡流用冰將他的傷口全部封凍,可隔著冰層也能看到裡麵的肉在灼燒。
他麵不改色,帶著微笑麵向她,幼清坐在他身邊,手指輕擺,他散落的發絲被妥帖得束了起來,幼清問:“不痛嗎?”
“痛極。”他啞聲說。
這一說話,景元的身體發起抖來,可見剛才都是強撐,幼清道:“這是誰的力量?”
“毀滅的軍團。”景元指了指自己的傷口,“留下了永不熄滅的火焰,就連師父的冰霜都無法凍結。”
幼清道:“不怕,我現在要解凍了。”
她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瓶,從裡麵倒出一顆赤色的藥丸,她用兩指捏著,景元張口,用唇抿去,她笑問:“不怕我害你?”
“害我有什麼好處?”
“真敬佩你的忍耐力…”幼清問,“吞了嗎?”
景元點點頭,“噎。”
她噗嗤一笑。
吃了她的藥,那種撕裂身體的痛緩緩消失了。他的手臂冰雪消融,那火焰便開始吞噬血肉,景元隻感覺到手臂癢得出奇,像是有螞蟻在上麵啃咬,幼清的手貼著他的傷口向上,拇指壓過他的傷,燒焦的肉與皮、黑赤色的血都被她推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皮肉。
她低低念著什麼,讓她渾身縈繞著翠色與水藍的光芒,她垂著眼眸,將手推到傷痕的尾端,景元側過身,把後背裸露給她,她眉頭一緊,不是因為棘手,而是因為疼痛。
這樣的傷,不論誰來看都會覺得疼。
她揮去他破碎的上衣,手放在他淤青傷痕遍布的背,原來他不是不想躺下,而是因為背痛嗎?
還好…後背隻是損傷,沒有棘手的火焰。
她治療了可見的傷,接下來便是不可見的了,幼清遞給他一杯水,景元一飲而儘,她扶著他靠在牆上,痛感回籠,他抿抿唇,似乎忍著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要給你診脈了…”幼清說,“一會兒哪裡疼得厲害,要告訴我。”
景元點頭。幼清摸摸他的脈,他手臂向上,因為疼痛而輕輕顫抖著,他的皮膚發白,現在沒了血色,看起來更像是一座雕塑。
幼清一手握著他的手背,另一隻手給他診脈,過了會兒,她握住他的手腕,輕聲問:“胸口疼嗎?”
景元點頭,幼清用手壓壓,他倒吸一口涼氣。幼清說:“內裡有殘火,我幫你逼出來。”
說著,她用手指在他胸口畫了些什麼,緊接著便是一拍,血液上湧,他捂著胸口,瞬間嘔出一口黑血,隨後又是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