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麵陳機宜,喘息之機(1 / 2)

這他娘的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在場的將軍府僚屬們一時間都傻了,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年。

帶商慎之進來的那個參軍則是一邊十分乾脆地跪地磕頭求饒,一邊在心裡罵開了娘。

你他娘方才不是說你是來求饒告罪的嗎?

你他娘的不是差點就要哭出來了,說商家全族性命都在此一舉嗎?

我看你他娘的這是要把老子這一族也拉下來陪葬啊!

一段含娘量極高的腹誹在心頭滾滾而過,他無比後悔,自己怎麼就會信了這個乳臭未乾的狗東西的邪,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禍事。

他這一求饒,也讓那些下屬和幕僚們反應了過來,紛紛出言,以表忠心。

“好膽!竟然詛咒將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哪兒來的狂徒,來人啊!亂棍叉出去!”

“放肆!將軍為國為民,忠勇無雙,豈容你這般咒罵!你到底是何人!”

麵對著紛亂的嗬斥,商慎之神色從容,鎮定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那個魁梧漢子。

還是那句話,大人物也是人。

是人,他就有七情六欲,他就可以被攻略。

同時,對一個習慣了眾星捧月、阿諛奉承的大人物來說,你若想引起他的注意,端著杯子畢恭畢敬地敬他一杯酒的效果一定沒有直接將他的酒杯扔了好,但前提是你要在後續為你的行為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釋與收尾。

其實這也就是所謂縱橫家和江湖驚門常見的套路而已。

“好了。”

就在堂中一片喧嚷,就在持著軍棍的衛士即將把手按在商慎之的肩上之時,一直沉默地與商慎之對視的雲麾將軍武元靖終於開口。

商慎之在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武元靖緩緩開口,就好似將刀從鞘中緩緩抽出的響動,聲音本身沒有任何的情緒,但誰都能感覺得那股濃鬱的殺氣。

商慎之拱手一拜,“將軍雖位高權重,都督三郡諸軍事,又加開府,但既為朝廷將軍,便有安民之責,如今卻行抄家充軍之事,日後定遭朝野非議、政敵攻訐,而得陛下降罪,身死族滅亦為不遠。此乃顯而易見之事,非是在下危言聳聽。”

“哈哈哈哈!我本以為你口出狂言必有高論,誰知道竟還是這等迂腐淺薄之言!”

一個將軍府的屬官一聽又是這等話,登時來了興趣,出言駁斥道:“為政者、為君者,皆需明白自身職責所在,將軍之責,在護衛邊疆,在守衛國土,隻要能保邊疆安穩,便是大功一件,陛下和朝堂也知將軍之難,幾家富戶、些許草民,死了也就死了,他們不死,外寇入侵,便會死更多的人!以小換大,以少換多,有何不可!”

商慎之聞言,沒有搭理此人那得意洋洋的嘴臉,而是看著已經漸顯不耐煩的武將軍,沉聲道:“將軍,有的事情不上稱沒有二兩重,但一旦上稱,一萬斤都打不住。在下隻問一句,你有絕對的信心讓它不上稱嗎?你有絕對的信心這朝中就沒有想要把你拉下馬的政敵嗎?”

武元靖的麵色瞬間凝重,兩條眉毛纏鬥得愈發激烈,手指也開始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輕敲著。

見到自家將軍似有所動,全力支持抄家之事的下屬便站出來,故技重施道:“如今將軍麾下將士,缺衣少食,怨聲載道,一個不慎就是嘩變崩盤的下場,屆時外有強敵入侵,內有亂兵肆虐,三郡之地,貽害無窮,將軍同樣是個死,還是板上釘釘的死,不行此計,你還有良策?”

商慎之當即斷然道:“當然!”

對方也是立刻回應,“那就請閣下說出來讓我等長長見識!”

他冷冷看著商慎之,等著這個年輕人說出那些向禦州行台、各郡求援的屁話。

因為這些路他們早都試過了,壓根就走不通!

但他不知道,他的這些盤算都在商慎之的預料之中,這些顯而易見的出路用腳指頭都想得到,武將軍早就試過,而商慎之的倚仗也根本不在於此。

他直接朝著武將軍拱手,“將軍,小人確有一計,可解此困,但事關重大,還請將軍屏退左右。”

“明公不可!”

“將軍小心!”

商慎之的話,登時引來在場眾人的一致反對,武元靖卻隻是稍作沉吟,便淡淡道:“他若能殺了我,我這輩子便算是白活了,都下去吧。”

“將軍......”

武元靖隻是沉默眯眼,眾人便立刻識趣閉嘴,紛紛退下,足見其治軍之嚴。

很快,原本擁擠的大堂中,就隻剩下了武元靖和商慎之二人。

武元靖看著商慎之,“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你可以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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