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2 / 2)

盛煙鼓起勇氣,先是鞠了一個大大的躬。要說的話她在這半月來無數個瞬間想過無數次,開口竟意外地流暢。

她保持著鞠躬的姿勢,閉著眼,聲音中滿是認真:“謝公子,謝謝你,一直都很謝謝你,第一次扶住暈倒的我,幫我請了大夫熬了藥,幫我換了新課桌和書本,後來將沒有馬車的我送回家,在江望為難我時明裡暗裡的護住我。我很謝謝你,但是、但是我其實不知道我以後能夠為你做什麼,我是一個沒有那麼有用的人,如果你......”

說到後麵時,盛煙抬起了頭,鼓起勇氣去同謝時對視——

盛煙話很難再說下去,因為在她抬眸之際,在傾盆的大雨之下,看見了謝時略微含笑的眸。那一瞬,少年渾身的清冷和淡漠褪去一些,攏上一些名為煙火的氣息。

她未曾見謝時笑過,一時有些說不出話。被薄薄一層驚訝覆住的,是她下意識藏進心底最深處的連自己都不能告曉的心動。

那是一種從初見開始,緩慢蔓延的遲鈍的驚豔。在她試圖將話接回來之時,謝時抬起手動作生疏地揉了揉她的頭,像是無聲的安慰。

少年的聲音雖然還是冷,但比平時要溫柔一些:“不用。”

他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少女,想起那被染滿汙血的書中或許她也忘記的對世界的詰問。在那最尋常的詩經的一頁,並不算好看的字跡認真端正地寫著:“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可我為什麼沒有父母,或許養父養母也是父母,可我還是沒有父母。”

他想,便當是可憐。

雨幕下,謝時將手中的傘撐開,遮過兩個人的頭頂,他語氣很是隨意:“槐花在熬新的糖塊,盛小姐若有閒暇,可去一看。”

盛煙自然應是,耳畔響著他那一聲清淡的‘盛小姐’。廊外的風呼呼吹著雨,盛煙輕輕捏緊了手,像是在回應少年的上一句又像是另起了話頭,發出的聲音很輕:“盛煙......”

像是確定了什麼,她抬眸望向身側的謝時,重複了一遍,她說:“我叫盛煙。”

謝時將傘撐正,對於身旁人適才的猶豫和試探不置一詞。在兩個人一起踏出長廊,雨滴落在傘上撐出花時,他緩慢地應了一句:“嗯。”

盛煙因他這一句望向他,兩人視線交彙之時,他方才喚她的名字:“盛煙。”

她望著他,少年有一張冰冷而柔軟的嘴唇。

而她不曾告訴自己這是動心。

*

後來盛煙開始覺得有關世界的命題變得不一樣。

她和槐花成了很好的朋友,和玉蘇那個平日不怎麼愛講話的人也偶爾可以聊上半刻鐘,至於謝時,至於謝時......

盛煙看著正在看她功課的謝時,一時間並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她同他才過去的兩年。

他始終是她的救世主,她開始是他的朋友,兩年讓他們都成長了很多。

其實這兩年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例如盛夫人生了一場很重的病,盛映珠為了照顧盛夫人從書院退了學,再沒有時間尋盛煙的麻煩。江南的名醫都被盛府請了來,但大夫為盛夫人把了脈之後都說實在是尋不到病根還讓盛府另請高明。

江望後來私下來尋過盛煙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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