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了彎眸,像從前一樣笑,但很快嘴角又垂了下來。她彎下頭,眼淚落在烏黑的夜色裡。
她也很羨慕從前的盛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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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下了今年第一場雪,盛煙沒有再去後麵的宴會。
外麵的流言被雪掩了些,盛煙同洛音一起搭了爐子烤新鮮的柿子。
林穗依舊是一份素衣,溫婉笑著說她們‘另辟蹊徑’,盛序安則是勇敢嘗試了盛煙烤出來的第一個柿子,看著焦黑的一團擰著眉心往口中放。
青笛不忍心轉過頭,盛煙和林穗笑成一團。
鬨夠笑夠之後,一眾人飲起了酒,盛煙喝了兩杯歪頭晃腦,盛序安一向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潤,林穗溫柔笑著安安靜靜地喝了一整壺。
洛音捂臉,吩咐人下去煮醒酒湯,一不留神酒發現自家小姐不見了。林穗垂了垂眸,笑著道:“往那邊去了,說要去把第二個烤好的柿子給盛大人。”
話音落下,洛音還沒做出反應,盛序安已經乾嘔了一聲。
洛音好笑,畢竟大公子這般失態的場景可不多見,但還是拿上披風追出去尋小姐。洛音走後,院子裡隻剩下盛序安和林穗。
林穗臉上依舊掛著溫婉的笑,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盛序安無奈搖頭,明顯還沒有醒過來:“真的很難吃......”
林穗喝完一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就聽見盛序安輕聲說著:“所以林穗,為什麼不離開長安呢?”
一身素衣的女子安靜地飲下了杯中的酒,她遙遙望著空中的雪,嘴中的話像是在回應醉酒的盛序安,又像是在回應此時恰好應景的雪:“為什麼要離開呢?”
盛序安沒有再說話,徹底醉了過去。
林穗安靜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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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煙用帕子捂著一個焦黑的柿子,向爹爹書房而去。
一路上自然沒有人敢攔,她搖搖晃晃的可是就沒有摔倒。少女臉頰泛著紅,捂著柿子奔跑在雪地之中,然後,然後——
就撞上了一麵雪。
盛煙一怔,整個人摔在那人懷中。
焦黑的柿子從手帕中滾出來,在那人的雪衣上滾上胡亂的痕跡。盛煙仰頭,就看見了一臉冰冷的謝雲疏。
她心中不悅,隻以為是夢,想著怎麼夢中的謝雲疏也不對她笑,牙都癢了起來。她一邊口中念叨著‘真是可惡至極’,一邊酒壯慫人膽子,雙手抬起將謝雲疏的臉死死捂住。
“過分,怎麼夢裡都冷著一張臉,本小姐命令你......”手帕掉落下去,她腦子有些暈沉沉的,手卻一直沒鬆開:“命令你.....笑。”
過了半刻之後,她打開手,對上的還是謝雲疏那張冷臉,她生氣地又將手捂上,輕聲哼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