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見到趙興的同僚,都紛紛打招呼。
趙一甲?我什麼時候有這個外號啦?
“借諸位吉言。”趙興也沒放在心上,拱手回禮,大大方方受了這外號。
才剛過卯時,就有上百人到達了司農監。
文帝的時候,規定地方官員辰時五刻上公,也就是8點15。冬季更是延遲到巳時兩刻,也就是九點半。
文帝的寬和,不止對百姓,官員也一視同仁。
到了景帝這個卷王,他自己帶頭卷,官員們上公時間也被大幅度下調。
夏令時是從卯時一刻起,冬令時卯時四刻,也就是5.15,和6點。
文帝時期不要求打卡,但景帝卻要求‘點卯’打卡。
搞得沒有獲得‘明眸夜視’能力的吏員,甚至需要提燈上公。
“看來今年有誌納官的不在少數,估計都是為幾天後的立秋小考準備。”趙興望著周圍,到處都是提燈抱書的小吏,連吃飯的時候都是這樣。
和平年間,稅收不高,隻要不懶,沒人會吃不起一頓早飯。所以這些吏員都是來拚前程的。
大家吃飯的速度也很快,都是狼吞虎咽然後速速開乾,趙興吃完本來還想休息一下,看到這一幕,簡直都有罪惡感了。
“靠,比卷誰不會,老子上輩子十幾個肝,通宵七天七夜都不帶眨眼的。”趙興也火速乾飯完畢,前往槐柳院。
薛聞仲麾下小吏眾多,攤派的雜事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從立夏開始,便有一項重點工作,那就是配合天工坊,對‘平湖十三渠’進行修繕和監測。
因為夏秋兩季多洪災,穀城處滄瀾江的中下遊,經常會被天災所傷。
太祖末期,籍田令曹溪修了平湖十三渠,連接滄瀾江支流至東湖,又架設歸元水車,元氣長年累月積攢,竟讓東湖邊上的大山越來越高。自此東湖山,變成了一處靈秀之地。
“司農監想在東湖新架設四輛歸元水車,泗水灣那一架歸元水車位置規劃由我槐柳院負責,天工坊訂的三輛都已到位,為何獨獨我們的還未到位?”走到薛聞仲的公房,發現他在處理事情。
回複他的吏員,看上去已經四十多,也是槐柳院最年長的吏員丁山:“薛老,天工坊回複郡裡的物料未發,人手不足,需延遲工期。”
“又延?”薛聞仲哼了一聲,“怎麼到我這裡,就各種理由?當老夫是泥捏的,沒有一點火氣?”
察覺到薛聞仲似乎和以往大不相同,丁山連稱呼都變了:“大人,那我再去催一催?”
薛聞仲把折子一甩:“不必再催,我寫了三份稟文,你分彆送給陳時節大人,縣衙的李文正大人,還有一份呈給南陽郡監察紀大人。老夫催它公孫錦不管用,那就讓這三位大人去催!”
病好之後的老司農似乎變得強硬起來,這話說得丁山心頭一顫,連忙點頭應是,立刻開始加章蓋印。
薛聞仲處理完,見到門外等候的趙興,臉色立刻陰雲轉晴,笑著招手:“趙興,進來。”
“老師,我來點卯,不知有何事可以為老師分憂。”趙興問道。
薛聞仲撫須笑道:“槐柳院二百號人,什麼事還用得著你去辦?你好好準備考核即可。”
丁山詫異的看了一眼趙興,見薛聞仲話語停頓,他知趣的告退了。
跨出門後,見薛聞仲竟讓趙興坐在他的椅子上,丁山簡直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
一向不偏不倚的老司農,竟如此偏袒某人?難道說這轉變也和他有關?
趙興倒是沒發現這態度變化,隻當是拜師之後不一樣了,既然老司農沒雜事交給他,那就可以省點時間出來修煉。
報完道,直接就跑到了後院練習法術。
基礎培育術進階之後,他獲得了初階法術【茁壯成長】,但最近很少練習,僅到一轉地步。
老司農暗示過立秋會靠培育類方麵的題目,那就得抓緊時間練一練了。
“咦?這後院的菜園子,怎麼還多了一塊種苗……”趙興正尋找練手目標,卻被菜園內的某個角落給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