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也是服了柳天寧。
要換成田剡，恐怕會說：“彆急，彆那麼大壓力，看開一點。”
可到了柳天寧這裡：“你壓力還不夠，我再來逼你一把。”
柳天寧的風格就是這樣，他這個人有厭蠢症，根本見不得人犯蠢。
對親傳弟子要求就更嚴格了，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因為他自我要求就很變態。
學不會？那就去死好了！
不停的給自己極限施壓，不停分裂命魂，去掌控更多的本我草人演萬法。
這樣的人……趙老爺一個變態都覺得變態。
“學不會，任務必定失敗。”
“你不止損失戰功，整個士氣也將大受打擊，伱若不退，持續下去，遲早會被聖靈王庭的人偷襲得手，少說扣幾十萬戰功。”
“你若退，六軍聯盟會瓦解，之前的努力白費，會被擋在祭魂關前。”柳天寧淡淡的說著。
趙興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本來壓力山大，現在被柳天寧這麼一說，直接神經緊繃，壓力拉滿！
“我明白了，您來吧。”
柳天寧點了點頭，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五法完美合一，本質是要讓草人體內五行相生，循環不息。”
“本我草人法，便是在印證《陰陽本我經》。”
“五行反演陰陽，你不止要完美掌控草人法的五行之氣，還要讓其適應陰陽雙魂，是以本我草人的合道基礎，必不能缺‘拘魂草人’。”
“命魂住胎，現在這個草人，便要當你的第二具肉胎，供你的一絲命魂居住。”
柳天寧一邊說，身體便一邊瓦解。
正常的草人崩裂，基本是一下子便瓦解，但柳天寧的這種‘瓦解’，卻是從草人的皮膚、血肉、經脈、骨骼慢慢的解析。
他控製了速度，放慢了很多倍，可以讓趙興清晰的看到。
本我草人的皮膚和人相似，但卻沒有血肉，皮膚破裂，便是‘經脈’。
柳天寧這具本我草人，用料極為普通，仿佛是特意準備的演示體。
其經脈居然是三階元稻的稻梗，一根根空心稻梗，伸縮柔韌，彼此穿梭，擰在一起，仿佛人體的經脈。
其內部的‘骨骼’，也是比較常見的四階材料，通心軟木枝。
五行之氣，則在稻梗內部流動，一節一節傳遞。
柳天寧的左手手指瓦解，右手卻開始施法。
趙興能夠看到元氣在他體內是如何流動的，最後又是如何形成的法術。
“嗡~”
右手的掌心，浮現出一朵雲彩。
“掌心行雲！”
這一手操作，趙興很熟悉，穀城的第一個老師，薛聞仲最初教他雲法，便展示了掌心行雲。
隻不過柳天寧的行雲比薛聞仲更快，而且更強，他還是以草人法施展的行雲！
搞不好薛聞仲就是從柳家人這裡學的雲法。
“你仔細看好。”
接下來柳天寧不再講解，因為該說的道理都已經說過。
現在主要看趙興自己悟。
左手瓦解，右手施法。
等到一個時辰後，左臂已經完全瓦解，但仍舊保持著手臂的形狀，隻不過因為拆開，變成放大版。
趙興全神貫注，從一開始，他就發動了【天眼法】，識海中的命魂，睜開眼睛。
從不同角度觀摩著柳天寧的演法。
沉浸在這種演示中，趙興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眼前的一切靜止不動。
當腳趾也崩散。
“嘩啦~”
一堆材料散落一地。
柳天寧的這具草人，徹底消散了。
趙興抬頭，看到了一道虛幻的影子，那是柳天寧分出來的一縷命魂之力。
不過沒了草人身軀保護，這一縷命魂之力很快就消散了。
“老柳待我不薄啊。”趙興忍不住感慨。
他這具本我草人，原本是可以回收的，其命魂之力也不會缺損。
留在這具草人體內的命魂之力，很強！
但現在遠隔萬裡，命魂之力消散，那就得花不少時間補回來。
柳天寧沒打算戰鬥，那他這道分魂就是專門來教自己的。
現在就這麼散了，少說也要一兩年才能補回來，還得花費不少珍貴的寶物。
沉甸甸的壓力湧上心頭，趙興開始拿旁邊的材料起草人。
“起！”
趙興再次嘗試五法合一，五種草人法分彆為神勇、飛天、殉爆、隱形、拘魂。
單個草人法，涉及多個部位的五行均衡。
雙法合一，其內部的五行運轉難度成指數上升。每多合一法，就要比之前的難度大上十倍。
趙興已經會十幾種高階法，但彆的高階法，其極限隻是高階。
本我草人法，高階隻是門檻，它號稱‘終極之法’！一切法術，都可以往裡麵裝！
本我草人法，是趙興迄今為止學過最難的法術！沒有之一。
“合！”雙手操控著五種草人法，進行融合。
每一步，他都走得顫顫巍巍，米粒大小的區域，他都得去控製其中的五行之氣運轉。
五種法術，要完美融合，對趙興來說是非常吃力的，很快他就達到了一個極限。
一具看似完整的草人出現在了眼前，但各個部位，都出現了異常的斥力，五行漩渦要麼越轉越慢，要麼越飆越快。
趙興如同一個救火隊員，草人身上到處起火，維持了這裡，那裡又出問題，穩住了上部分，下半部分又開始有崩潰的趨勢。
左右難支，一股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失敗了一萬多次，次次都是在最終的環節失敗。
“五法合一，給老子成啊！”趙興內心咆哮，拚儘全力堅持著。
在巨大的壓力下，此刻他的精氣神，都達到了巔峰。
任憑草人體內的五行之氣如何亂竄，他都極力挽救，一次次將法術融合從崩潰的邊緣中拉回來。
如此反複的操控，對心神壓力極大，丹田內的元氣漩渦，也瘋狂的轉動，節氣令、後土砂礫，都搖搖欲墜，他是真的已經達到了極限。
突然——
“嘭~”一道悶響傳來。
趙興眼前一黑，渾身鬆懈了下來，心也沉到穀底。
這聲音像是草人又爆開了。
難道又失敗了？
睜開眼睛，趙興卻看到了‘自己’跪在地上。
“嗯？”
奇特的一幕，立刻讓趙興意識到了什麼。
他低頭一看，卻看到了一雙粗糙如同樹木紋理般的手掌。
“五法合一成了！我這是萬法草人的視角！”
趙興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
但卻忘記了這具草人還比較粗陋，並沒有嘴巴。
激動之下，草人直接崩潰。
無意間融入到草人的一絲命魂，又回歸了本體。
“呼~”
趙興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草人殘肢，他露出了笑容。
崩潰了無所謂，他已經學會了。
邁過這道坎，接下來就隻是小細節上完善的問題！
此時，他的麵板中已經多了一種法術。
【萬法草人（高階）】
【進度：一轉】
【效用：五法圓滿合一，成就萬法草人，該草人法施展時會分裂一絲命魂，可長久存在。隨著境界提升，可以無限疊加其餘法術！】
“最強草人法，被我學到了。”趙興咧嘴一笑，“這是一門元氣時代的終極法術；到了靈氣複蘇時代，它的作用會更強，如同一門神通，受益無窮。”
萬法草人乃司農的保命神技，柳天寧在武帝時期遭了那麼多次暗殺，都活得好好的，最終老死。
隻要他自己不想死，沒人能殺得了他。
因為已經沒人能分辨得出柳天寧哪個是本體了，也找不到它的本體在哪。
當然這裡是把武帝排除在外的。
如果全盛時期的武帝要殺柳天寧，還是能辦到的。
過了某個時期，便不行了。
“要是我到了柳天寧那個位置，把米芾《玄黃析元術》弄到手，再以靈山法養神，打破草人法的弊端，再去各大洞天把氣運提高到衍十，弄到幾樣寶藏，巔峰時期的武帝也殺不了我。”趙興暗道。
他當一品大司農，和柳天寧當一品大司農，完全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