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其中一個萬法分身把宗世昌送上船,隨後他就掃視巡檢司眾人。
來之前,他也是看了卷宗的,發現宗世昌被抓的理由是‘瀆職罪’。
但趙老爺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這裡麵有問題。
他趕來的時候,天眼法一開,便看到了牢房外的小吏,用鐵棍敲擊房門,乾擾宗世昌休息。
頓時便火冒三丈。
隨同而來的汪仕陽,也看出了不對勁,狠狠的瞪了何賢一眼。
官員的瀆職罪按說得自己或者郡丞何賢批準,才能去抓人。
他沒批過這種條文,那很顯然就是何賢乾的了。
實際上汪仕陽都不用想,因為宋濟就是何賢舉薦。
何賢已然覺得不對勁,頓時就想說點什麼。
不料趙興在送完宗世昌後,當場就發作了。
“汪大人,可否容我問幾句話?”趙興看向汪仕陽。
“元穰侯但說無妨。”汪仕陽道。“其餘人都出去。”
汪仕陽一開口,其餘的官員,情不自禁的退出了巡檢司,隻留下了巡檢司本身的官員,郡丞何賢和他自己。
趙興有氣,汪仕陽當然得讓他發出來。
否則他也彆想拉這份關係了。
“巡檢司司正宋濟何在?!”
站在旁邊的宋濟臉色有些難看,趙興這般直呼其名,又當著巡檢司內的諸多官員、吏員的麵發難,已然是不打算給他麵子了。
但汪仕陽不幫他,又見何賢微微搖頭,於是隻得硬著頭皮走出來。
“不知元穰侯有何吩咐?”
“本官是正六品上,你乃從六品下,見上官為何不拜?”
宋濟心中有些惱怒,本打算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哪知趙興氣勢猛的爆發,狂暴的威壓席卷而來,宋濟感覺仿佛麵對海嘯一般,好似天都塌了。
“噗通~”宋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
什麼叫仗勢欺人?這就叫仗勢欺人!
宋濟麵對趙興差了級彆,他理應要拜,但跪與不跪都可。
但趙老爺此刻生氣了,直接就讓宋濟跪下回話!
宋濟掙紮了一番,竟發現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根本起不來,不由得心中驚駭。
又見汪仕陽根本不開口阻止,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恐懼,趙興的背景遠比在宴席上聽聞得還要強大。
旁邊的汪仕陽也是有些意外。
這位元穰侯,還真是有些霸道。
先前宴會上和和氣氣,完全看不出來,殺氣這麼重。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戰功,汪仕陽也就釋然了。
趙興確實很生氣,原本他以為宗世昌是治理水患出了問題,所以犯了瀆職罪,被羈押起來。
以宗大少那種尿性,趙興一開始還真沒懷疑。
還是汪仕陽的文書官說了,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狗日的宋濟居然把上班喝酒也判成了瀆職罪,更是關了宗世昌整整七天,給吃給喝,就是不給睡覺,明擺著打擊報複!
宗世昌是什麼人?那是趙興托付家人的好兄弟啊,趙政、趙瑞德、蔡夫人一家,都讓宗世昌照顧得好好的,甚至還把趙政送進了郡學。
如此欺負宗世昌,豈能忍?
看著跪在地上的宋濟,趙興越想越氣。
原本他還想拿條例來質問質問,但見這宋濟跪下後都不還口,趙老爺乾脆就動手了。
“你他嗎的!”
趙興一腳踹在宋濟的麵門上。
“哢~”
宋濟的鼻子,直接就被踹歪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趙興如同一個地痞流氓一般,跳到宋濟旁邊,瘋狂出腳。
每一腳都避開要害,不會真正重創宋濟,但每一腳都痛徹心扉!
“啊、啊!啊!”
宋濟也是六品境的武夫了,按說就算掉塊肉,骨折都不會喊痛。
可現在他是真忍不住。
巡檢司的吏員、官員看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奉命去乾擾宗世昌睡覺的那個巡衛劉四郎,差點沒被嚇尿。
因為他看不出來裡麵的門道,還以為趙興要把人往死裡打。
長官都如此,何況他這個小吏?
踹了上百腳,宋濟的臉都腫得不行了,趙老爺這才抬頭,人也平靜了下來。
他淡淡的看著宋濟:“你若是不服,可去府城告我。”
“唔、唔敢……”宋濟被揍成了豬頭,卻仍舊爬起來跪好。
告啥啊?就這點傷,頂多是賠錢。
光看汪仕陽這態度,就知道根本沒啥用。
趙興掃視了一眼巡檢司的小吏,他倒也沒有為難劉四郎。
隻是整理了一下衣冠,朝著汪仕陽道:“興一時失態,請大人責罰。”
汪仕陽詫異道:“什麼失態?伱們看到元穰侯做什麼了嗎?”
眾吏員:“沒有、沒有。”
何賢此時也道:“元穰侯隻是來視察巡檢司,檢驗了一番牢房法陣。”
汪仕陽的態度,再次刷新了龍肖對於文官的認知。
這要是在軍中,有人敢揍他的兄弟,他就得提刀子上了。
可到這裡,汪仕陽就隻是看著,甚至還放縱趙興這麼乾。
為什麼?因為宋濟,就不是他汪仕陽的人。
另外,卷宗汪仕陽也是看了的。
來龍去脈,文書官早就給他講清楚了。
宋濟為什麼關宗世昌?
理由是上公時飲酒,以瀆職罪的名義將其抓起來泄憤。
泄的什麼憤呢,宗世昌在南柳縣治水,泄洪時沒有選擇淹沒下遊的百姓,而是損害了宋家的田地。
但他是郡守,宗世昌的做法,符合汪仕陽的利益。
宋家這種大族,抵抗天災的能力很強,大水過後,他們無非就損失些錢財。
但平頭百姓被淹了,無家可歸,餓死人,病死人……他還升雞毛的官?
汪仕陽功利心重,但他未必不是個好官,要他選,他也會支持宗世昌這麼做。
另外,汪仕陽此時也很厭惡宋濟。
好端端的宴會,被宋濟這坨狗屎耽誤,給趙興留下不好的印象,彆說幫忙說話,汪仕陽想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趙興,去彆處走走?”汪仕陽問道。
“遵命。”趙興跟著汪仕陽一起離開了巡檢司。
跟在身後的何賢心中歎氣,他隻覺得這件事還沒算完。
現在隻是出出氣,之後可還不知道怎麼善了呢。
…………
事情確實不算完,趙興出了氣,但怎麼結束,他得問問宗世昌的意見。
本尊陪同汪仕陽在郡府各機構視察,聽汪仕陽聊了聊他的抱負和理想。
分身則是在飛舟上,陪著宗世昌。
“世昌,跟著我來的那位,是雲霄侯龍肖,你之前見過,但未必熟悉。”
“至於陳大人,你早就認識,我便不多介紹了,陳大人如今為元稹侯,也是正六品上。”
“啥?西山佬也封侯了?”
宗世昌剛洗漱完,人還有點蒙,完全沒注意到,陳時節和龍肖已經走了進來。
“咳咳……”趙興趕忙提醒。
“啊,學生、拜見陳、陳大人。”宗世昌連忙拜見。
“我不是西山佬嗎。”陳時節似笑非笑的看著宗世昌,“彆違心啊,宗大少爺。”
宗世昌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小子,那個叫宋什麼的,被趙興給揍成了豬頭。”龍肖道,“你覺得解氣不?不解氣,明天我再幫你去揍一頓。”
“不解氣!”宗世昌憤憤道,“這王八蛋關了我七天,七天不讓我睡覺,揍一頓怎麼行?”
“不過,不勞龍兄出手,我家有人能揍他,不就是賠點醫藥費嗎,我陪得起!”
“彆啊。”龍肖道,“這種好事叫上我啊,我是劍修,保證砍他一百劍,最後依然是個輕傷。”
“啊?”宗世昌愣住了。
“你要不解氣,就讓龍兄去。”趙興道,“你家裡人肯定沒他能打,搞不好失了分寸。”
出氣歸出氣,還是不能殺人的。
要炮製宋家,辦法多的是。
“哦,好、好的。”宗世昌回答完,卻又發現哪裡不對勁。
突然拍了拍腦袋:“我去,想起來了,你咋封侯了?還正六品了!這才幾年?”
“還有,你說把他揍成了豬頭?我記得當時郡守和郡丞都在場吧?你當著他們麵打的?他們就沒說什麼嗎?”
宗世昌滿腦子問號,他總算是知道怪在哪了。
趙興他們三個六品,但那宋濟也是六品,汪仕陽就這麼給麵子?
“回去慢慢細說,你不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了嗎?先休息一會,醒來你就知道了。”趙興笑道。
“好。”宗世昌也確實累了,倒頭就睡,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
南陽郡,宋家。
宋家家主宋承德,正躺在葡萄藤下悠閒的乘涼,周圍則是有兩個丫鬟在捶腿捏肩。
宋承德的祖上,出過四品官,但經曆兩朝之後,家族就慢慢衰落,再加上不停的分家。
到他這一代,就隻剩下兩個五品官的親族,而且還在外地當官。
本地的官場勢力,就隻有宋濟這麼一個六品的巡檢司撐著。
近幾年連年大水,夏天是又濕又悶,還碰上了個不學無術的宗世昌,老是跟他們宋家對著乾。
沒事就來宋府罵兩句,還跑去他宋家的祖地轉悠。
如今宗世昌被關了進去,他總算是能清閒幾天了。
“老爺,宗府又來人了。”此時,一名管家來彙報。
“不見!”宋承德哼道,“得讓宗家的小子長長記性,毛都沒長齊呢,居然還敢教訓起老夫,還要來教老夫道理。”
“不見不見,給多少禮都不見!”
“不是啊老爺,宗世昌已經放出來了。”管家急道,“宋二爺被人打成了豬頭,現在宗府是來興師問罪的。”
“宗世昌放出來了,吾弟還被人打了?宗府還來興師問罪?”宋承德先是一愣,隨後怒斥道:“混賬!光天白日,你在說什麼夢話!喝了幾兩馬尿,竟醉成這樣!”
管家無奈,隻得再三解釋。
在強調了幾遍之後,宋承德,終於是信了。
“宗世昌有個同窗好友,去軍中混了四年,竟然官居正六品,還被封了侯?”
“府城的樓船司,還派了霞光樓船送他回來,汪仕陽都要巴結,嘶,這得是多大背景。”宋承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立刻醒悟過來:“快、快備車!”
…………
尋常人家,沒有地鏡,也沒辦法差陰神送信,傳信全靠車馬。
宋承德人在南柳縣,等他得知消息,各方打聽元穰侯的情況,又趕過來郡城處理的時候,已經是事發後的第七天了。
而宋濟這個六品巡檢司司正,被揍了足足六天。
龍肖閒著沒事乾,天天醒來就是帶著山貓和宗世昌去堵宋濟。
而且專挑宋濟上班的路上打。
打完,鼻青臉腫的宋濟還得去上班。
龍肖還不準宋濟請假。
要是敢請假,那就得加倍的揍。
這一天龍肖又出現在了途徑巡檢司的路上。
逮著宋濟就是一陣亂砍。
一個時辰後,宋濟渾身破爛,慘不忍睹。
“雲、雲霄侯,我現在是下班的路上,怎麼也打?”宋濟問道。
龍肖哼道:“你昨天請假了,所以下班也要打。”
宋濟欲哭無淚:“我、我昨天是正常休沐啊……”
龍肖看了看旁邊的宗世昌:“昨天是你們郡府規定的休沐日?”
宗世昌拍了拍手道:“是,我看你興致高,剛才就沒說。”
“算了,打都打了。”龍肖聳了聳肩。“反正也閒著沒事。”
宋濟:“……”
此時的宋濟,隻想自己的哥哥快些來郡城了事,他這幾天真是痛不欲生,比殺了他還難受。
…………
第八天,宋家的家主宋承德,來府上拜見趙興。
“草民宋承德,拜見元穰侯,元稹侯、雲霄侯。”
宋承德,老老實實的跪地叩頭。
即便他有散官在身,但這個時候就不是講這些的時候。
“你拜我做甚?”趙興指了指旁邊的宗世昌,“你又未得罪我。”
宋承德看著宗世昌,又給宗世昌磕了一個:“賢侄……”
“老狗!誰是你賢侄!”宗世昌喝道,“少套近乎!”
宋承德無奈再拜:“宗大人,先前多有得罪,請宗大人示下,該如何賠罪,才能讓大人消氣。”
宗世昌拍了拍手道:“簡單,你隻需答應我三件事,此事便可了結。”
宋承德跪在地上:“請宗大人垂訓。”
“一,你把這些年來,南柳縣村民給你家借的高利貸,全部一筆勾銷。你這老狗,洪災一來,你不但不體恤民情,還趁機發財漲利息,現在你便全部吐出來吧!”
“第二,你以低價買了人家的田,現在就當一回善人,免費送回去,就以三年前的黃冊為標準,原本該是哪家的,就還給哪家,不要多,也不要少,本少爺這是在給你積德。”
“三,往後我在南柳縣做事,修堤築陣,要人你家就出人,要錢就出錢。”
“老子這個平淮令,說修哪就修哪,那渠道就是要從你家廂房過,你也得老實拆了,明白不?”
宗世昌說完便斜著眼睛盯著宋承德:“此三件事,你可能答應啊?”
宋承德都跪在地上了,哪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雖然肉疼,但他還是立馬應下:“能做到、能做到。”
隻是他心中有些鄙視,宗世昌自己不要錢,也不要好處,居然都分給那些平民,真是磕壞了腦袋。
趙興原本不想插話,但他的明眸法,準確的把握了宋承德的心理動向。
當即開口道:“讓你弟弟自己辭去巡檢司的職務吧,此事就算了結。”
“什麼?!”宋承德頓時臉色一變,“元穰侯,不能啊……您要錢要寶物,我家都可答應……”
趙興打斷道:“這幾天你多方打聽,想必也清楚本官的來頭,我就問你一句。”
“你宋家,經得起府城的監察司查否?”
宋承德呼吸一窒。
府城的監察司來查宋家?那便是一點毛病都能破家了。
更何況宋家還不止一點毛病,殺人放火他門不敢乾,但欺壓霸道的事多了去。
趙興呢,也不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因為這件小事就把宋家給連根拔起。
沒必要,隻要剪除掉宋濟這個職位,宋家自然而然就會慢慢衰敗了,到時候有的是人來吞掉他們。
趙老爺愛惜羽毛,不必他親手來做這件事。
當然,宋承德要知趣。
不知趣,那他不介意給府城的監察司寫封信,現在就讓宋家垮了。
“明日若無消息,就代表你不接受本官給你宋家的體麵。”
“你若自己不體麵,本官便幫你體麵。”
“言儘於此,你下去吧。”
趙興揮了揮手,直接一道風,就把宋承德吹到了府門外。
站在門外的宋承德,臉色蒼白。
他連怨恨都不敢有,隻是默默的離開,去找弟弟宋濟告知最終的結果。
接受,宋家還能有幾十年的喘息時間,再培養族人去當官。
不接受,怕不是立馬就有覆滅之危。
…………
翌日卯時,宋濟來到郡府遞交辭呈,主動辭去官職。
由於他不是自然退休,勳、散也低,沒了官職,修為便一路下降,到了從八品。
但主動辭職,好過被奪職,奪職那必然是有罪。
被抽出國朝氣運賜予的修為、壽命時,那就不可能還有八品的境界了。
宋家選擇了趙老爺給的體麵,此後也放棄了郡城的諸多利益,全麵退守老家南柳縣。從郡望大族,變成了縣族。
“百年之內,宋家都無重新崛起的希望,人有氣運,家族也有。”
趙興站在城頭,朝南看去,南邊有一道氣運光柱,在飛快的縮小。
他掐指一算,便得出百年之內,宋家都難以有所作為。
“我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個家族的命運。”
“誰又能決定我的命運呢?”
趙興抬頭看了看天,收起了思緒,隨著禮官和儀仗隊出發。
他在郡城待了七天,不全是因為宗世昌的事,也是因為流程如此。
從郡城到穀城,那就近多了。
不到兩個時辰,趙興的儀仗隊,合二十多艘飛舟,便飛到了穀城。
穀城縣令,原先是李文正,不過此人自三年前因為抓捕玄天教信眾有功,已經調往外地。
新的縣令叫徐東輝,乃是正八品。
徐東輝帶著人出城五裡迎接。
當趙興下來的時候,他領頭鞠躬拱手。
“參見元穰侯,恭賀元穰侯凱旋歸來!”
“恭賀元穰侯凱旋歸來!”
趙興迅速下飛舟,把徐東輝扶起來。
“徐大人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雖然是在和徐東說話,但趙興的目光卻在官員隊伍中掃來掃去。
徐東哪裡不知道趙興在找什麼,當即就讓開身形:“薛大人,請薛大人上前來。”
“不必。”趙興快步撥開人群,來到薛聞仲的麵前。
此時的薛聞仲,仍舊是正九品上,這還是他當上司農監主官後才提拔的。
四年未見,薛聞仲又老了很多,因為從九品到正九品,根本就沒加多少壽元。
更何況老司農已經延壽過兩次了。
九品來回打轉,也就那麼點氣運加成。
“恭喜了,元穰侯。”薛聞仲笑意吟吟的要給趙興行禮,雖然頭發白了,也有了皺紋和老年斑,不過他口齒清晰,也還聽得清。
“老師。”趙興連忙扶住薛聞仲的雙手,“學生回來見您了。”
他倒是沒有向薛聞仲下跪,他如今位格過高,給九品的薛聞仲下跪,那就是折他的壽。
“好、好。”薛聞仲拍著趙興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回來就好啊。”
“欸?陳大人也來了。”
“是,他也回來了。”趙興笑著讓開身形。
“老司農。”陳時節也是趕緊過來握住薛聞仲的手,不讓他行禮。“許久未見了,您可還安康?”
“好,好得很。”
“托你的福,你走後主官的位置讓出來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升個官,多活幾年。”
薛聞仲開著玩笑,“你這次回來,不會又是被貶了,要來搶老夫的位置吧?啊?”
“哈哈哈哈。”陳時節忍不住笑起來,周圍也傳來一陣哄笑聲:“老司農放心,我呀,可不是來穀城當司農官的,更不會來搶您這個位置的,您就放一萬個心好了。”
“好、好好。”薛聞仲樂嗬嗬的,顯然能見到出色的學生和老熟人,讓他頗為開心。
“元穰侯,元稹侯、雲霄侯、老司農。”徐東輝拱手道:“要不,咱們回城再聊?下官已薄備酒宴,給諸位大人接風洗塵。”
“好,老師,我們進城。”趙興拉著薛聞仲,浩浩蕩蕩的官員跟在後麵,朝著穀城走去。
…………
城外的迎接,不帶家屬,這是規定,因為嚴格來講,趙興歸鄉,也是屬於是公事。
曆來就沒有女眷、親人跟著出城迎接的。
要是家中有垂暮老矣走不動道的長輩,難道還出城三裡來迎接孫子?沒這個道理。
但進城參加宴席時,便馬上見到了趙瑞德、蔡夫人以及趙政。
“義父。”趙興來到趙瑞德麵前,跪下磕頭。“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