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擾本王清幽,真是好大的膽子!本王要親自會會這位能人。”
他勾手搭在白瑞生肩頭,一麵走一麵叫囂;
樓裡其他食客很快便認出豫章王尊駕,指指點點的目光將兩人包圍。
一樓櫃台邊,赤紅裙裾的掌櫃也被聲音吸引了注意。
她引頸往向三樓雅間,很快目光又落在了李挽和白瑞生身上。
烈焰紅唇勾出詭異的弧度,冷聲吩咐小廝把好大門後,她也向著三樓走去。
殊不知就在她轉身的下一刻,一輛低調華貴的車輦停在了萬花樓外,一前一後兩人走進寶閣,鑽進嘈雜人群,沒有絲毫猶豫,亦是徑直向著三樓而去。
紅裙娘子遊走在人群裡,搖曳生姿,猶如火苗迎風起舞,本該格外惹眼;
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她步步避在李挽的視野盲區,愣是叫李挽繞行一周也沒發現端倪。
行近三樓雅間,李挽叫囂漸弱,神色越發嚴肅。
與李挽的警惕不同,白瑞生恍恍惚惚,滿腦子思慮著紀家父子的行蹤,越是細想,越加確定自己的猜想:紀家一定有大事瞞著自己,隻怕已經對他生了疑心。
耳邊李挽一聲驚詫,
“紀大將軍,怎麼是你?”
與李挽的聲音一同傳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朝屋內看去,便見紀勇男紀子輝二人端坐案前,神態自若,衣衫齊整。
而那桌麵光潔如新,隻有一壺煮沸的滾水,安安穩穩夾在爐子上;屏風牆壁、長燭盆栽,也都未見絲毫血跡,真是奇也怪也。
李挽眼底閃過刹那的驚異,目光極速掃視一圈,很快回到幾案邊的兩人身上。
“紀大將軍、紀常侍,好雅興。”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仿若無心往後退開半步,跟在身後的白瑞生整個暴露在紀家父子眼前。
正對李挽麵露不悅的紀勇男,頓時挑高了蠶眉,“瑞生?你怎麼在此處!”
“我……”
白瑞生麵目窘紅,李挽替他火上澆油,
“白郎言談風趣,本王請他小酌散心,紀大將軍應該不會介意吧?”
紀勇男沒有應聲,隻是陰雲般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李挽唇角勾出一絲冷笑,退至門外,抱胸倚在扶欄上,打算看場好戲。
卻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穿廊而來,不知畏懼是何物的豫章王殿下竟本能打了個哆嗦。
一顆心緊繃到極點。
廊道上,來人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一步,兩步……
走上三樓,走過拐角,穿過廊道,停在身邊……
瞬間,李挽愣在原地。
====
王府夜宴之後,李挽忙碌起來,早出晚歸。
有好心的街坊暗示陸蔓,說李挽與白瑞生“過從甚密、恐生苟且”,陸蔓不掛心,幼桃卻坐不住了。
這日下朝,過了午時李挽還沒回來,幼桃打算請於叔出門去尋。
一開門,卻見陸桐從馬車上急匆匆下來,
襖裙上套著皂色罩衣,像是將放下碗筷、抓了件外衣,便從陸府匆匆趕來。
她撲過去牽住陸蔓,
“阿姊,殿下今日行蹤你可有耳聞?”
陸蔓狐疑,“可是出了什麼事?”
一說,原來是李挽請了白瑞生去萬花樓飲酒。
“哦,”陸蔓眼眸無光。
陸桐當即啞然,“阿姊知道?怎的也不同我知會一聲?”
粉嫩嫩餓小唇嘟囔著,瞧那埋冤的意思,許是覺得自己本該近水樓台先得月,卻攤上陸蔓這麼個不解風情的紅娘。
陸蔓無奈,“王爺獨來獨往,我不知道他的安排。”
“罷了,”
陸桐輕蹙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