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她的是長長的沉默。
紀子輝眼睛直直瞪著。他根本沒有上戰場殺過人,莫說殺李挽,就是殺隻兔子他都不敢。
紀勇男自然也不情願。
陸蔓不想手染鮮血,他又如何願意?便冷笑著與陸蔓客套,
“雖然近來我們紀家與豫章王在朝堂上是有些分歧,但大家為國為民,遠不至於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
“難道禁軍都統一職紀家不想要?”
陸蔓打斷紀勇男,
“今次李挽為了禁軍都統與紀家針鋒相對,明日又不知會為了什麼找紀家麻煩。與其提心吊膽,不如從根源解決問題。”
紀勇男不為所動,鷹隼般的目光看得陸蔓煩躁不堪。
時間不等人,多耽誤一刻,李挽逃走的機會就多一分。她可不能讓到手的李挽飛了!
“紀大將軍無非是擔心背負刺殺皇親的罵名。但二位想必也清楚,起兵動亂,刀劍無眼,多的是借口脫罪;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今日,日後再想要懲治李挽,恐是難了!
大將軍包圍王府,待到剿滅賊子,陸蔓一定把梁敬之雙手奉上。”
“老夫不知王妃與王爺竟有如此深仇大恨?怎的定要置王爺於死地?”
紀勇安笑眯眯的,從書架上拿下來一包東西,
“迷藥,下在李挽的茶水裡。老夫這一把老骨頭可不見得打得過李挽。”
陸蔓拖他下水,他也要讓陸蔓涉足其中。
陸蔓惡狠狠咬緊牙關,罷了,殺李挽要緊。
她一把抓過毒藥,耳邊隨即傳來紀勇男對紀子輝的吩咐
“調五百鎮遠軍,包圍王府,捉拿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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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王府書房,如預料般漆黑寂靜。
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連枝葉婆娑的聲響都不再可聞,周遭安靜得詭異。
悄無聲息中,無人知紀勇男和紀子輝已經指揮鎮遠軍,包圍了府邸。
陸蔓關上房門,繞過屏風,輕車熟路的走向最左側的牆壁。
她將下了迷藥的熱茶擱在矮幾上,打算去密室裡迷暈李挽,然後放走梁將軍。
正欲垂頭開門,她似乎聽見一聲粗重的喘氣聲。
疑心聽錯,她立直腰背,借著簷下秀燈照來的光亮,環顧四周;案台桌椅、書簡筆墨,與她離開時彆無二致。
陸蔓嘀咕著,往密室門鎖摸去。
為了方便攜帶,鑰匙被她從擺件上拔下,不方便拿握。
陸蔓立在黑暗裡,執柄嘗試許久。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粉麵上漸漸急出薄汗,手心濕滑得幾乎捏不住鑰匙。
終於,黑暗中傳來“磕噠”一聲,
一瞬間,
幽幽燭光如預料一般將視線照亮。
牆上依然可見矮塌幾案,對酌的人影伏在案邊,似是已經醉倒。
但嗅著微涼的酒香,陸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在門外駐足許久,深吸一口氣,磨磨蹭蹭,舉步欲行。
恰在此時,“劈啪”一聲炸響,眨眼間,身後突然大亮,
李挽幸災樂禍的聲音停在她的耳後,
“這麼晚了,夫人想去哪兒?”
那聲音幾乎擦在她的耳闊,熱氣直望粉麵上撲,陸蔓僵硬轉身,李挽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貼在她的身後。
修長手臂環顧她身側,握住玉手,輕輕一推,密室木門又被合上了。
“磕噠”一聲,院外同時響起大片喊殺聲,是王府護院在與鎮遠軍周旋。
兵戈相撞中,紀勇男的高聲呼和格外清晰,“豫章王私藏逃犯,我等協助擒拿,協助擒拿!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