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有事,殿下能幫我麼?”
他不過是尷尬之間的隨口一問,未料到確實有事,當即正色道:“說來,何事。我替你辦。再有,那日罰你下跪之人是誰,一並說來,都替你辦了。”
不過是一句話,還未得見任何行動,十七娘卻聽得心口悶悶,鼻尖酸澀。
“殿下,罰跪是因我壞了家中規矩,家法處置罷了,不值殿下惦記。我今兒有一疑問,還望殿下解惑。”
說道最後,她麵色漸漸慎重,不似從前哄騙趙斐然時候。
不知是被十七娘言語中的鄭重感染,還是旁的什麼,趙斐然卸去嬉笑神色,正正身子方才點頭,命人繼續。
“昨日,殿下為何要救我?”
此言一出,趙斐然渾身僵硬,口中的香酥餅霎時沒了滋味。他定了定才用餘光看向十七娘。姑娘麵色如常,既非羞怯,也非難堪。似在她眼中,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問話罷了。
一時,趙斐然想到昨夜陛下的言語——你喜歡她就喜歡她吧!
不僅如此,陛下言語中的無奈,趙斐然也生生記在心間。
此刻,又是這一問。他在心中問到自己,難不成自己真的喜歡她。
亦或是,昨日的救人之舉太過惹眼,使得人人都以為他喜歡她。
當真是笑話,大鄴太子,國之儲君,會喜歡這般無甚長處的小娘子。
遂麵沉如水,“你問這作何?你該不會也以為,孤對你有意吧?沒得青天白日說笑的。”
十七搓著衣袖的雙手一抖,愣神片刻,扭頭看向趙斐然。
見這人眼角下壓,精光大盛,顯見極為憤怒。可又轉念想到昨夜十六的話,不確信地再次確認。
“殿下所言,可是當真?”
他將小娘子細細打量,末了又偏頭看她側頸。膚如凝脂,冰肌玉骨,幾絲碎發散下,朝肩窩下垂,晃悠悠,顫悠悠。他一瞬忘了自己本意,並不言語。
“殿下?當真麼?”
娘子湊近些,再次出言。
趙斐然回過神來,心口發緊,很是不適,一個猛子後仰。
故作輕鬆坦然,“千真萬確。”似為取信自己,也為使人相信,再次將人打量,從頭到腳,“你說你,發髻鬆散,沒個淑女模樣,一身衣裳……”委實嫌棄地停下,轉而低頭看向她露在裙擺之外的繡鞋。
紫蘇留仙裙藏住繡鞋泰半,唯餘鳳翹在外。
鳳頭鞋上素線鳳紋,分明是京都內外極為時興的式樣,卻因並不景致的走線,以及素淡到極致的色彩,顯得灰撲撲,臟兮兮。
本想評判兩句,趙斐然得見如此鳳頭鞋,倏忽失了興致。
“你放心,孤是什麼人,眼瞎也瞧不上你。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裡。”
被人如此嫌棄,十七娘本想將鳳頭鞋藏回去,一絲也不露出來。動了動,確實忍住。
她生在什麼樣的人家,整個京都沒有不知之人。更何況這人是太子殿下,是天底下除陛下和娘娘之外,最為精貴之人。他們眼中,自己粗鄙,醜陋……再正常不過。
十七娘自我安慰:來此一趟,頗為不易,好好記著目的便是。
許久之後,她才定下心神,心平氣和同趙斐然說話。
“即如此,我再有一請求,還請殿下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