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躍愣了一下：“啊？護工也沒跟我說啊？”
“可能是怕你們擔心吧。而且他們也肯定怕你一直花錢。你們是不在意這個，但是對他們老兩口來說，肯定是有心裡壓力的。你也彆直接打電話去問。過幾天我去看看。張姐跟我關係還是挺好的。過幾天我約上你王嬸兒，我們倆去李家。”
辛躍點頭：“那就拜托您了。唉，我也知道他們總覺得是欠了我們的。但既然緣分在這裡，我們也不是那差錢的，我真不希望他們考慮那麼多。好好生活，把小平安健康養大，這就是我和天澤哥的心願。真要是李大爺病得嚴重了，李大媽的精神都會垮掉的。現在支撐她的其實也不是小平安。因為她知道小平安有我和天澤哥在呢。”
濤媽歎了口氣，然後也點了頭：“你說得對。確實是這樣啊。算了。我現在就給你王嬸兒打電話。她要是明天有時間，我們倆明天傍晚就過去。正好有兩張戲票要給他們兩口子。要是老李問題不大，再約他們一起看個戲。我徒孫擔綱，要不是你們不愛看，我肯定一人給你們一張票。”
辛躍笑道：“我姐愛看啊。”
“也就丫丫跟我一樣。你們這幫禿小子，根本不懂得戲曲的妙處。你姐夫更離譜，上禮拜還非要拉著你姐看什麼恐怖片。誒不對！一會兒他下班回來我得抽他兩下。怎麼能給我乖孫看這種胎教！越想越生氣！”
這一次兩個人去梧桐鎮是元旦之前就計劃好了的。一月十五的機票都買了。他們倆打算快去快回。參加完興陽的這次地方上關於新開發項目的研討，和對過去幾年對當地有傑出貢獻的企事業單位進行嘉獎的會議。他們倆最多去一趟塔嶺村跟老少爺們兒見一麵，然後就會回文新了。
今年的除夕是二月十八號。所以他們倆出去的時間最多就是一個月。
將小平安送回家的時候。李家老兩口終於承認李老爺子的身體的確不太好。而且他們倆央求著護工先彆告訴辛躍和項天澤。理由是大過年的，李老爺子的情況也沒有那麼遭，過完年他們就自己說的。護工也很體諒這老兩口，更知道他們跟項天澤和辛躍其實沒有一丁點兒親屬關係。一直讓連個非親非故的人花這麼多錢照顧，會有壓力她也能理解。
不過當辛躍問起的時候。護工阿姨也很真誠的道了歉。辛躍當然不會怪她，但還是說：“您的想法我明白。您是擔心兩位老人家怕給我們添麻煩。但如果老爺子真的病情加重了，那不是更麻煩？趙姨，您完後可以偷偷的跟我倆說，不用讓兩老知道。到時候我會有辦法的。”
陪著李老爺子去了一趟醫院。檢查之後，一直給老人家檢查的林醫生把辛躍叫到辦公室，然後才跟他說：“其實老人家的情況已經算是恢複得很好了。但到底年紀大了。頭幾年又經曆了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是花錢給他進行更好的治療和複建。可已經老化和損傷的身體是不可能真的恢複如初的。現在他的心情保持得好了，身體情況也會維持到一個安全的狀態。可一旦再一次受到刺激，或者再一次出現出血點，那就很危險了。老爺子腦血管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辛躍聽完眉頭緊鎖：“沒有有效的溶栓藥嗎？或者做手術呢？”
林醫生搖頭：“如果可以，在你們不差錢的情況下我肯定會推薦你們更優的方案。但老人家的情況，我還是建議保守治療。藥物我們隻能斟酌，但目前服用的穩定藥物是可以維持的。這種病主要還是靠患者本身和家人的注意。”
辛躍歎了口氣：“那就麻煩您，如果有什麼更好的治療方案，不管多少錢我們都願意接受。”
林醫生點頭：“我明白。不過說起來，你們這非親非故的，肯出這麼大力氣出這麼多錢，真是心腸好啊。”
辛躍歎了口氣：“其實也無關心腸好壞。就是遇上了，能救就救了。就是緣分吧。”
林醫生感慨：“也對。有時候緣分這種事真的很奇妙。”
回家之後跟項天澤說了一下李老爺子的情況其實不是太好，項天澤皺眉之餘也隻能安慰：“彆想那麼多了。吉人自有天相。咱們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咱們做不了的也就沒辦法了。”
“我也明白。就是想到小平安就剩下爺爺奶奶了，要是萬一老爺子出了事，我真怕……算了。不想這麼不好的事情。我跟趙姨說過了，她這次有任何問題都會直接告訴咱們的。我估計也沒有什麼糟心的事兒讓老爺子激動，應該暫時問題不大。”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剛起來洗漱完畢，早餐還沒擺上呢，辛躍的電話響了。一看是盧驕的電話，他就一頭問號。“哥，你媽電話。”
項天澤也覺得奇怪。於是把辛躍電話拿了過去。接通之後：“我是項天澤，你找躍躍有事？”
盧驕聽到是二兒子，趕緊說：“天澤啊。我就是想問，你們倆過年能回來嗎？”
項天澤說得十分直白：“有事兒還是說事兒吧。誰又需要錢了？”
盧驕趕緊說：“不是不是。就是……你爸他這幾天他天天夢到你小時候。醒了就開始哭。他入冬開始情況就不太好。我一直怕打擾你沒給你們打電話。我聽人說他這樣的……怕是……所以我就想著，是不是你們能跟我們過一個春節。就這一次就行。”
項天澤沉默了。他聽懂了盧驕話裡的意思。其實向頂峰換過肝之後又食物中毒入過一次院之後，當時醫生就跟他們倆說過，向頂峰的身體挺不了太多年。加上他們知道項頂峰還是戒不掉酒，這就更加劇了他的身體惡化。所以這一瞬間，他真的猶豫了。
辛躍聽到電話那邊盧驕的話了。再看到項天澤的表情，他趕緊大聲說：“行。我們倆出差回來就過去。”